“青鴻師兄!”
顧楠和蕭懷恩幾乎同時驚呼,又同時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顧楠一只手拉著顧青鴻的袖子,快速將他上下打量一遍。
顧青鴻穿了一身灰撲撲的小太監(jiān)袍子,頭發(fā)有些凌亂地束進黑色的太監(jiān)帽里。
與他平時總是干凈整齊的小模樣判若兩人。
顧楠用力捏了捏顧青鴻的手,眼底有些濕熱。
顧青鴻拿出一個熱乎乎的饅頭,然后又將食盒里剩下的三個饅頭拿給秦太后和蕭懷恩。
最后從食盒頂端拿了一碗菜湯出來。
聲音壓得比剛才還低,“這是宮女和太監(jiān)的飯菜,里面沒下軟筋散?!?
顧青鴻垮著小臉,“我沒找到軟筋散的解藥,但我看到他們往飯菜里又加軟筋散了。
我想軟筋散一定是有時辰限制的,如果你們后面吃的飯菜里沒有軟筋散,藥性應(yīng)該就能解了?!?
“所以我把他們準備好的飯菜給倒了,換成我偷偷裝出來的饅頭和菜湯?!?
“可惜我身量小,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所以只能裝四個小饅頭。”
顧楠抬頭揉了揉顧青鴻的小臉,“鴻哥兒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你快走,保護好自己,不要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外面已經(jīng)響起禁軍催促的聲音,“送個飯怎么還磨磨唧唧的,還沒好嗎?”
顧青鴻不敢多停留,連忙收拾了食盒,深深看了顧楠一眼,低頭退了出去。
顧楠怕他暴露,目光不敢一直追隨著他,轉(zhuǎn)而看向秋寧。
秋寧皺了皺眉頭,忽然提高聲音故作不悅的呵斥。
“怎么?吃不下嗎?還當自己是高貴的縣主呢?不想吃就別吃了?!?
她故作憤怒的大步走過來,要去奪顧楠手里的饅頭。
在靠近顧楠的時候,飛快和顧楠說了兩句話,然后狠狠踢了一下旁邊的椅子。
然后罵罵咧咧離開了。
殿門重新在外面鎖上了,屋內(nèi)重新安靜下來。
太上皇握著手里的饅頭,低聲問:“她剛才說什么?”
顧楠心情有些凝重,“她說前殿已經(jīng)在談和了,太皇太后應(yīng)該很快就能將宗室壓下去。
咱們想用宗室拖延時間等阿彥回來,恐怕很難。”
太上皇咬了一口饅頭,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在思索。
直到咽下一整個饅頭,才開口道:“太皇太后能把宗室壓下去,無非就是許以重利或者高位。
既然如此,這個重利倒不如由我們來許?!?
顧楠心中一動,“皇兄的意思是?”
太上皇卻沒回答她,而是狠狠咬了一口饅頭,對顧楠道:“你肚子里還有孩子,把菜湯喝了,早點休息,明天一切交給我來安排。”
他們四個人,菜湯只有一碗,顧楠哪里肯自己喝掉。
起身找了四個茶盞,將菜湯分成四份。
太上皇和秦太后不肯喝。
顧楠道:“我們都吃一些,然后早點休息,養(yǎng)精蓄銳才能更好地應(yīng)付明天?!?
太上皇和秦太后才將菜湯喝了。
胃里有了東西,灼痛的感覺逐漸消散,顧楠才有心思開始思考更多的問題。
只愿那些宗室能多堅持一日,他們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可惜上天并沒有聽到她的祈禱,翌日天剛亮,殿門就被打開了。
這一次進來的人不止有蕭懷禮和太皇太后,還有以慶郡王為首的宗室。
這一次他們沒有像先前那樣逼蕭懷恩寫禪位詔書,而是直接拿著一封寫好的禪位詔書,要求蕭懷恩直接加蓋玉璽。
太上皇看著詔書上的內(nèi)容,忽然呵呵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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