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和蕭彥親自上前攙扶。
太上皇一臉愧疚,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是兒臣不孝,這么冷的天還要驚動母后走一趟。”
“兒臣也為難啊,謝恒這般殘暴,母后您看看顧氏脖子上的那掐痕,嚇?biāo)廊肆四??!?
“顧氏于國有功,于百姓們有恩啊,朕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吧?想做主和離,又有您的懿旨在前,兒臣也不好擅自做主啊?!?
“母后您看眼下該如何決斷?”
太皇太后鼻翼微動,兩側(cè)的法令紋格外的深,眼底神情不悅。
還能怎么決斷?
太上皇一口一個顧氏有功,她若是咬死不準(zhǔn)和離,豈不成了見死不救?
她狠狠瞪了謝恒與淮陽郡主一眼,嘆氣。
“罷了,哀家當(dāng)初下旨不許他們和離,也是想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既到了如今的地步,說明他們沒有緣分,太上皇就做主讓他們和離了吧?!?
“太皇太后?!被搓柨ぶ魃裆桓?。
“你住口?!碧侍笈暢庳?zé)淮陽郡主,“你們母子倆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但凡你們做得好一點,顧氏也不會鬧著和離。”
淮陽郡主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再多的不甘也只能生生憋著。
太上皇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既然母后都發(fā)話了,兒臣自然照母后的意思行事,這就讓人去擬旨?!?
內(nèi)侍很快就拿了圣旨,當(dāng)堂宣讀。
“奉天承運,太上皇詔曰顧氏女與謝家世子謝恒結(jié)緣不合,難歸一意.....今特旨令顧氏與謝恒和離,從此各還本道,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顧楠渾身一顫,長長出了一口氣。
一直繃著的身子有些脫力,險些癱坐在地。
“顧娘子,接旨吧?!?
內(nèi)侍隨即改了對她的稱呼,將圣旨放進(jìn)顧楠手里。
顧楠怔怔握緊了圣旨,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
擦了還流,很快就流了一臉。
明明滿臉的淚,她卻高興地想笑,想放聲大笑。
終于和離了。
從此脫離淮陽郡主,遠(yuǎn)離謝恒。
她可以開啟新的生活,擁有新的人生。
一段和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做到了。
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射過來,她抬頭看過去。
對上蕭彥黝黑深邃的目光。
四目相對,蕭彥嘴角微勾,借著袖子的遮掩,豎起了大拇指,還沖她眨了眨眼睛。
顧楠嘴角卻高高翹了起來,哭過的眼睛如水洗一般,格外明亮。
謝恒望著顧楠臉上的笑,抓著圣旨的手青筋暴凸。
他和顧楠就此和離了?
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
不知為何,望著顧楠明艷清麗的臉,他心里突然涌起無盡的失落來。
甚至有一絲懊惱,懊惱不該聽母親的話,走到這一步。
淮陽郡主沒有不甘和懊惱,有的只是無盡的憤怒和恨意。
她不管不顧上前,指著顧楠憤怒嘶吼。
“往年銀絲炭最貴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兩銀子一斤,可如今外面銀絲炭都已經(jīng)漲到了八兩的天價?!?
“顧氏捐炭火,收留救助百姓,不過是為了掩蓋她囤積炭火,遲遲不賣,坐地起價的事實?!?
“有功當(dāng)賞,有過是不是也得罰?請?zhí)匣屎吞侍笾晤櫴蠍阂馓r,發(fā)國難財之罪?!?
淮陽郡主看著顧楠的眼底滿是惡意。
她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顧楠這個賤人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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