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輕輕在它身上拍了兩下,修狗的身體里溢出濃郁的黑色霧氣,身軀逐漸潰散。
它放在頭頂?shù)捻殢涜C沒了支撐往下落去,卻沒有落地,而是在半空中被什么東西接住了。
黑霧逐漸散去,黑皮姜心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眾人都很眼熟的一條黑色大狗。
大狗的脖子上套著一枚須彌環(huán),是姜心送給修狗的儲物空間。
姜心把修狗的課業(yè)塞入須彌環(huán)里,很自覺地爬上修狗的背,就像以前那樣指著前方大喊一聲:“修狗,沖!”
“汪!”修狗大叫一聲,歡快地撒丫子就往前跑,沖出學(xué)塾便在大街上狂奔起來,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讀書哪有給主人做狗開心!
尤其是主人還給他買了禮物。
還是有主的狗子最幸福惹!
……
院長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人都傻了。
等修狗放學(xué)的時間里,林宴提前去見了他,幫修狗向院長請假。
因為姜心讓修狗偽裝自己的力量沒有散去,以至于院長一直以為姜心還在學(xué)塾讀書,誤會林宴給的請假條上姜心的名字是誤填。
林宴說在學(xué)塾的“姜心”是修狗假扮之時,院長還不信。
直到剛剛“兩個”姜心見面,偽裝之力消散,院長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萬萬沒想到修狗是妖修。
一直到修狗歡快的狗叫聲消失在遠(yuǎn)處,院長才回過神來,小聲問:“我們居然和一個妖修相處了這么久……”
單純從本質(zhì)上來說的話,修狗比妖修恐怖得多。
院長一大把年紀(jì)了,林宴怕嚇著他,忍著沒說,寬慰道:“修狗身上有禁制,讀書期間無法傷害到別人,您放心好了?!?
院長大怒:“我放得了心嗎?整個開蒙班,不,是整個星月學(xué)塾那么多學(xué)生,就他成績最好!其他人竟然不如一條狗!他們到底有沒有在認(rèn)真讀書!”
昭世勸道:“也不一定是學(xué)生的問題?!?
院長連連點頭:“你說得對,教書先生可能也有問題。咱們書院好多年沒招新先生了,這些人混成老油條后就不抓教學(xué)質(zhì)量了?!?
“教書育人是一輩子的大事,學(xué)塾里不少孩子沒有靈根,就指望著讀書考功名過上好日子,不能讓他們來這里虛度光陰。我得對他們負(fù)責(zé)?!?
“明天——不,現(xiàn)在我就去打聽哪有好的教書先生,一定要請到咱們書院來教孩子!”
院長受了大刺激,碎碎念著朝自己院子走去,琢磨著教育改革。
林宴了解他對教書的認(rèn)真負(fù)責(zé),便沒去打擾,留下給院長和學(xué)塾的禮物后便告辭離開。
大街上,修狗馱著姜心撒歡,引得許多人羨慕。
小咪默默地趴在靈獸袋里嘆息,為自己坐騎生涯的失業(yè)而情緒低落。
天色漸晚,他們沒有連夜出發(fā),先回了一趟天水宗。
大長老和六長老都叮囑他們一定要盡快回宗門,今天回去匯報一趟,免得長老們來日嘮叨。
順便的,這次出門耗費了不少丹藥、符箓和法器,他們得回宗門補充物資。
宗門物資都要用功德點兌換,好在他們這次收獲不少,樁樁件件都是大功一件。
哪怕是師兄妹平分,七人都能分到不少功德點。
師兄妹分頭行動,有的去找長老們匯報,有的去功德堂兌換物資,還有的回屋睡大覺。
姜心和絳霄年紀(jì)小,沒人給他們分配任務(wù),就屬于回屋睡大覺的那兩個。
祁瀾清還沒有回來,江云峰上只有看家打掃的傀儡人。
姜心睡不著,拉著絳霄去劍崖探監(jiān)。
劍崖位于天水宗西陲,乃是問劍峰的北崖。
莽荒邊陲風(fēng)雪呼嘯,問劍峰猶如一柄從天而落的利劍插入大地,光是看見便令人心驚。
修狗馱著姜心和絳霄飛過去,隔得很遠(yuǎn)便能感受到整座山峰所散發(fā)出的凌厲劍意。
它瑟縮地停下來,不敢再靠近:“我怎么感覺那座山好像隨時都會飛起來打我?”
“憋慫,有我呢?!苯膹澭嗔巳嗨墓奉^,小手朝前一點,逼近他們的劍意便消失無蹤。
修狗下垂的尾巴稍稍抖動,這才敢在姜心的鼓勵下緩緩朝前飛去。
越是靠近問劍峰,周圍肆意橫飛的劍意就越多,且威力越是強悍。
哪怕是天水宗弟子來到這里,想要登上問劍峰,也只能將這些劍意全部打敗后,一步步靠近。
如今這些劍意都默契地繞開了他們,沒有對他們的前進(jìn)造成絲毫影響。
——除了給修狗布滿陰影的小心臟又增添了一層新的陰影。
一人一魔一狗很快來到北峰的劍崖,“轟隆”巨響中,兩道極為強悍的劍意相撞,在蒼茫風(fēng)雪中將劍崖削掉半塊山峰。
雪崩之下,雪花飛舞,精粹劍風(fēng)從淋漓白雪中迸發(fā),強行開出一條路。
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鴨子手持長劍從崖底飛出,氣勢駭人,直沖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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