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恍惚,他只覺得身上傳來劇痛,是護體靈力被震碎后血肉破開的疼痛。
青色衣衫上很快滲出一道道血跡。
周天立驚愕不已,還沒找到反擊的機會,就感覺胸口劇痛,體內(nèi)高速運轉(zhuǎn)的靈力被打碎,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
他正要起身,銀光一閃,泛著寒光的劍刃便已經(jīng)抵在他喉間。
他輸了。
周天立徹底愣在原地。
打到一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楚霖風修為遠超自己預估,周天立便想到自己可能會輸。
可他沒想到自己會輸?shù)眠@么快、這么利索。
他還以為自己至少能把楚霖風打個半死,才會以“雖敗猶榮”的姿態(tài)輸給楚霖風。
現(xiàn)在他心理落差太大,周天立有些接受不了:“你到底在外面學了什么?憑什么能贏我?”
“本少爺天資卓絕,能贏你不是很正常嗎?”楚霖風利落收劍,看到遠處有執(zhí)法堂弟子的身影靠近,趕忙收起腳下充滿小型決斗場的陣盤。
觀眾們看得意猶未盡,總感覺這場戰(zhàn)斗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只有姜心開心地蹦跶個不停:“贏嘍贏嘍!領錢領錢!”
她拉著寧曜去找賭坊老板,絲毫不怕被擁擠的人群擠到變形。
“快快快,彩頭交出來?!背仫L一邊緊張地觀望正快速飛來執(zhí)法堂弟子,一邊把手伸到周天立面前。
周天立冷哼一聲,不甘心地隨手摘下一件身上的合體期秘寶丟到他手中:“你到底拜誰為師了?”
瞧著眾人都忙,楚霖風嘿嘿一笑,把周天立從地上拉起來,吐出一個名號:“我?guī)煾甘呛象w期第一劍修?!?
“合體期的那幾位劍修都說自己是第一?!敝芴炝⒎藗€白眼,覺得楚霖風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他服下丹藥緩和了些傷勢,無意間瞥見正開開心心找賭坊老板要錢的姜心,忽然想到個事。
——不久前天水宗宗主姜一塵與夫人祁瀾清喜獲一女。
正常來說,各大宗門都不會收下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姑娘做弟子。除非這孩子本身就出身在宗門之中。
姜心就附和這條件。
再看姜心身上的秘寶,雖然用了法術(shù)遮掩,但瞞不過從小就在寶貝堆里打滾的周天立,他看得出來姜心身上的東西各個都是一等一的寶貝。
能有這待遇的,不是宗主親女兒,就是太上長老的親孫女。
姜一塵就是合體期劍修,難道……
周天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楚霖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等到姜心在掌柜的泫然欲泣中歡歡喜喜領完靈石回到楚霖風身邊,周天立忍不住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心,你也可以叫我心心哦?!苯拇嗌卣f。看他輸?shù)盟?,覺得周天立順眼了許多。
周天立猶豫了下問:“是姜一塵的姜嗎?”
姜心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點頭頻率賊高:“嗯嗯嗯,就是爹爹的姜。”
周天立:“?。。 ?
果然!
他扭頭質(zhì)問楚霖風:“你怎么能拜入天水宗,敗壞我們中洲名聲!”
楚霖風覺得他好奇怪:“中洲的名聲還需要我敗壞嗎?你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罵我們奸商、說我們冷血、想要滅了中洲世家,叫囂著‘內(nèi)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嗎?”
周天立愣在原地。
他還真不知道這些事。
他從小生活在錦繡堆里,沒見過外面的生活。過得再苦再累的時候,也不過是出門歷練之時。
即使是這樣,他的身邊也有家族派出的護衛(wèi),遇上生命危險時,暗衛(wèi)自會出手相助。
他知道這世上有窮苦,但他沒親眼見過、沒親身體驗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和那些人究竟差了多少個十萬八千里。
他甚至難以理解楚霖風的話。
但他知道楚霖風不是胡說八道的人。
甚至從楚霖風的最后兩句話中,他都能想象到腳下天街血流成河、中洲城各大世家尸橫遍野的慘狀。
周天立狠狠打了個寒顫,訥訥地問:“他們?yōu)槭裁茨敲春尬覀???
楚霖風:“因為我們中的不少人確實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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