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天林主管邊關(guān)多年,是出了名的脾氣差,否則也不可能把這等是非之地管理得井井有條。
現(xiàn)在他對姜心說話的態(tài)度和藹得不像話,愈發(fā)讓七彩蛇覺得不對勁。
如果這幾個小鬼只是居天林的手下,居天林完全沒必要對他們這般客氣。
作為一名能在暗海群島修煉到煉虛期的修士,七彩蛇不一定非常強(qiáng)悍,但他知道該慫就慫。
逐月道尊為寧曜等人恢復(fù)人形的時候,隨手掩蓋掉了他們身上的法衣精粹,以至于外人看起來他們身上的法器都普普通通,完全不像是大宗門的精英弟子。
七彩蛇著急趕路去大陸正面,沒看過懸賞令,至今都不知道姜心幾人個是天水宗弟子,全靠修士的第六感救他蛇命。
思索再三,七彩蛇覺得居天林都這么慫了,他慫一點(diǎn)也沒什么,萬一能保命呢?
于是,七彩蛇努力收起尖銳的蛇牙,笑瞇瞇地對姜心說:“小姑娘,你們和居天林什么關(guān)系呀?”
姜心扭頭望向居天林,滿是失望:“本來是吃和被吃的關(guān)系,但他不動嘴,我也不好意思動嘴,真是叫人為難?,F(xiàn)在你問我是什么關(guān)系,說實(shí)話,我也不知道?!?
七彩蛇下意識地理解為:姜心等人是居天林的食物。但轉(zhuǎn)念之下,又有個荒誕的想法從他心底升起——該不會居天林才是姜心的食物吧?
他不敢忽略這個猜測,繼續(xù)自以為語氣和藹地對姜心說:“小姑娘,你們走吧,我和居天林?jǐn)⑴f?!?
姜心扭扭捏捏,小小聲地說:“可是我想吃蛇。”
絳霄站在她身旁一起失望:“我也想吃。”
七彩蛇汗毛林立,抬眼望向悟心等人,這幾個金丹小修臉上非但沒有半點(diǎn)害怕之色,反而是和姜心一樣的失望與遺憾。
他意識到這伙人絕對不是裝腔作勢,扭頭問居天林:“他們到底有什么來歷?”
居天林笑而不語。
七彩蛇壓低了聲音發(fā)怒:“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把他們打一頓,然后說是你教唆的?”
居天林笑不出來了。
他知道七彩蛇做得出這種事。
姜心那么饞他身子,肯定順坡下驢、借蛇吃鯨,直接把他切吧切吧下火鍋了。
以天水宗那伙人搞事就要搞個大事的德行,他恐怕被吃干抹凈后,連本體的巨鯨骨架都得被拖回天水宗去煉器。
居天林慫了,在七彩蛇的接連催促下,只得沒好氣地說:“他們是天水宗弟子?!?
悟心堅(jiān)決跟這個身份劃清界限:“貧僧不是?!?
他修為不俗,即使不是天水宗弟子,能和天水宗弟子玩在一起,肯定也不是好東西。
居天林和七彩蛇都默契地?zé)o視掉他的反駁,讓原本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的任遠(yuǎn)和聞子淇也沒勇氣再開口。
這會兒七彩蛇只慶幸自己足夠慫,沒有看姜心幾人修為低就直接莽上去。
不不不,他阻攔這些人通關(guān)回大陸正面,已經(jīng)是莽了。
現(xiàn)在只能莽蛇補(bǔ)牢。
七彩蛇頓時對著姜心幾人笑得更加諂媚:“誒呀呀,原來是誤會一場,沒想到幾位是仙門弟子。剛剛是我聽信讒,才妨礙了幾位小友回家?,F(xiàn)在誤會解除,我送幾位回去繼續(xù)辦理通關(guān)手續(xù)吧。”
他這恭敬得讓絳霄都有些無所適從,不自在地拉住姜心的小手,找她要主意:“師姐,他好有禮貌哦,我都不好意思吃他了?!?
姜心也怪不好意思的。
七彩蛇一直都是暗海群島的上等美味,作為一條好不容易修煉到煉虛期的七彩蛇,他能夠感受到這兩個小家伙毫不掩飾地嘴饞。
他真怕天水宗那幫護(hù)犢子的老家伙為了哄這兩個孩子開心,直接殺去他們七彩蛇老巢抓蛇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