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翦是客卿長老,理論上來說與大長老、二長老這些從天水宗弟子晉升而來的長老們有所不同。
這些年天水宗沒遇上過需要客卿長老出面的事,還沒制定過客卿長老的功德計算法。
不過天水宗一向開明,身為功德堂堂主,任詩瑤這點權力還是有的:“我會先按與天水宗弟子的同等算法記錄前輩的功德,至于是否有加成,還得稟告宗主定奪?!?
“讓姜一塵給我算一百倍的!”金翦面露笑意,志在必得,笑容自信得甚至有些猙獰。
他足尖一躍,展翅高飛,化作烈日高懸于空。
天成靈界的不少惡念都是由星界那只大乘期金烏體內(nèi)的惡念勾出來的,同為三足金烏,金翦的日光能夠驅(qū)散部分來自星界的惡念。
而天成靈界不止他一只金烏。
三足金烏數(shù)量不多,都分散在各地打工輪值。
原本為東家處理完人臉藤蔓和云獸后,金烏們都在摸魚。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憂愁,不同的金烏有相同的悲傷。
——他們喜歡發(fā)光發(fā)熱,但成為太陽后,愛好成為了工作,變得面目可憎。
只是他們之中最強的金翦都還被壓在天水宗干活,他們反抗不過,只能繼續(xù)不情不愿地東升西落,用愛發(fā)電。
看到兩界新形成的惡念,就地擺爛的金烏們困惑地抬起腦袋,四下張望,不明白這東西從何而來。
不過所有金烏都感受到了從頭頂落下的大乘期金烏光輝,以及光輝中難以被忽視的漆黑惡念。
不少年幼的金烏一頭霧水,一些年長的金烏則多少猜到些緣由,個個臉色凝重。
直到獨屬于金翦的太陽光輝透過金烏之間特有的感應傳達給所有金烏,他們才意識到事情不妙,紛紛振翅而飛。
一時之間,天成靈界光芒大作,甚至照亮了本因失去太陽而陷入黑夜的魔界。
透過世界屏障照入魔界的太陽光輝不太穩(wěn)定,沉攀的臉上明滅不定。
他仰頭凝視天空,實在是無法感應到星界的情況,只能不甘地收回眼神,將目光重新投向魔界。
數(shù)萬年前,在絳霄宣布了惡念的存在后,身為渡劫期修士的他們眼前迷霧驟散,終于意識到自己心間那股時不時涌起的暴戾從何而來。
曾經(jīng)的許多年里,他們頻頻與惡念做斗爭,可以說是經(jīng)驗豐富。
直到絳霄以身做容器,收攏肆虐魔界的惡念之后,魔界眾生才算是過上了一段安穩(wěn)日子。
時隔多年,又要與惡念戰(zhàn)斗,魔族心中皆是厭惡與憤怒。
各大城池之中,一道道黑色氣息憑空浮現(xiàn),凝聚成奇形怪狀的怪物,不管不顧地攻向周圍的活物。
有人防備不及,被打了個正著。
心臟被對方徒手掏出,受害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吞下自己的心臟,變成自己的模樣,走入自己家中,欺騙自己的家人。
再趁家人不備之時,掏出家人的心臟吃下,變成他的家人,繼續(xù)去騙下一個人。
亦或者是尚未來得及凝聚出實體的惡念鉆入修士體內(nèi),直接占據(jù)其身軀,開始大殺四方。
魔界生存環(huán)境惡劣,修士們彼此都有一定的防備心,倒是損失還好。
沉攀以為生活在安逸中的天成靈界修士會損失慘重,卻沒想到他們亦是反應飛快。
一察覺到這些黑霧來者不善,天成靈界的修士們便紛紛祭起法器或是防護,或是攻擊,還有的想捕捉黑氣拿去研究。
完全沒有沉攀想象中的尸山血海。
他忍不住問:“你們從前也與這東西交戰(zhàn)過嗎?”
與他所在之地重合的是金盛門,門主金光燦正帶著弟子們到處捕捉黑色惡念,試圖“廢物利用”。
聽見沉攀的話,金光燦咧嘴一笑:“我們天成靈界之人個個偉大光明正義,怎么會有惡念這種東西?”
“那你們對付這些東西為何這般順手?”沉攀面露狐疑,甚至覺得他們熟練得可怕。
程琰熙站在金光燦身側(cè),一臉凝重地說:“只要拿他們當天水宗弟子對付就行?!?
沉攀:“???”
天水宗在你們那兒名聲這么差嗎?
他瞧見程琰熙抱著一座雕刻有十八層地獄圖的雕像,正將里面外形酷似地獄惡鬼的器靈放出來,指揮器靈們?nèi)ナ諓耗?,覺得程琰熙剛剛的話有失偏頗:“你自己都拿地獄圖做法器,怎么還說別人壞?”
程琰熙似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回憶,笑得咬牙切齒:“這件法器的靈感來源就是天水宗。”
沉攀:“……”
等此事了結(jié),他一定得上門拜訪,看看天水宗在天成靈界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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