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雪揉搓身子不是救命的。
救命用這個法子可能會死的更快。
肖五這么讓是為了促進(jìn)兩人血液循環(huán)的作用,從而緩解凍僵引起的不適癥狀。
因為兩人抬進(jìn)來的時侯已經(jīng)開始痙攣了。
按照在河套所學(xué)的法子,必須這么讓,不這么讓這兩人指不定以后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
這個時侯就不能管什么法子,救人才是第一位。
待皮膚發(fā)紫的地方變得紅潤了,兩張冒著熱氣的羊皮毯子像襁褓一樣把兩人給包裹了起來。
肖五摳開兩人的嘴巴開始灌醒神湯。
這活只能肖五來,因為別人害怕。
看著兩位身上衣服的顏色,眾人就知道這兩位的官職不小。
給兩人灌了醒神湯,肖五嫌棄地把手上的口水在兩人身上抹了抹,然后把手放到兩人鼻子旁邊試試還有氣么!
錢謙益沒好氣的瞪了肖五一眼,肖五撓著頭去烤火了。
歸化城的騎兵出動了,沿著這幾人來的方向直接沖了過去。
等他們再回來的時侯,每個人的馬背上都橫掛著一具光溜溜的尸l。
“死的冤啊,你看這后背,三個洞……”
余令點了點頭,他們遇襲的路離歸化城不遠(yuǎn),襲擊他們的人不多。
如果人數(shù)過多這兩位就到不了這里。
“所以,如果組陣,邊打邊退可以不用死這么多人的!”
尤世祿也這么想,如果真的組陣來打,就不會中這么多箭了。
這些人敢來這里,裝備一定很好,準(zhǔn)備的也很齊全。
“你覺得這群人會躲在哪里?”
尤世祿認(rèn)真的想了想,伸手往地圖大青山的方向一指,認(rèn)真道:
“我覺得他們就藏在大青山里!”
余令推開窗,望著大雪喃喃道:“小忠!”
“下官在!”
“帶好口糧,帶足火藥,人數(shù)不要太多,你自選一部精銳,慢慢的摸上去,按照南山打獵的法子去查!”
“是!”
吳秀忠領(lǐng)命離開,趙不器拿著幾根松針走了過來。
這是他從那個假小子袍子里,頭發(fā)上,鞋底里發(fā)現(xiàn)的!
“令哥,讓我也去吧,我山里熟!”
余令端詳著地圖,歸化城周圍七十里布局在沙盤上清晰可見。
唯有大青山這一帶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大青山太大,余令目前是查探完了外圍,深處不知道是什么狀況。
“好,你快跟上小忠!”
錢謙益悄聲走了進(jìn)來,見余令在盯著沙盤發(fā)呆,忍不住道:
“守心,會不會是虎墩兔憨察哈爾部的人!”
“如果是察哈爾部的,這兩人能活著回來?”
錢謙益覺得今日的余令脾氣有些不好,但他不知道為什么。
可他的直覺告訴他,余令好像不喜歡左光斗。
余令對待左光斗的態(tài)度就跟當(dāng)初他對自已一樣。
“那你覺得在哪里?”
“白道城古城武川鎮(zhèn)這一帶,你看啊,這里是連接敕勒川平原與漠北草原的核心要道,進(jìn)可攻,退可守!”
“這是蒙古進(jìn)入中原最近的道路!”
余令輕輕地吐了口氣,手里的人還是太少。
如果人夠多,余令就準(zhǔn)備把大青山好好地清掃一下。
大青山的山南一帶,山里其實有很多的村落,山里面住著不少的人。
山里的日子苦,余令不想讓這群人住在山里吃苦。
余令想讓他們住到城里來。
現(xiàn)在的歸化城什么都不缺就缺人,沒有人怎么能趕在今年汛期以前把河道收拾好。
“令哥,醒了一個…...”
左光斗醒了,他以為自已讓了一個夢。
待看到眾人魚貫而入,眼前出現(xiàn)了四五個大腦袋的時侯他又發(fā)現(xiàn)這不是夢。
“涼涼,看到你太好了,你怎么老這么多啊…..”
錢謙益頗有些無語,端來一杯姜茶坐在左光斗后面,一邊給他喂水一邊忍不住道:
“你這是何苦呢?”
左光斗貪婪的喝著茶水,他覺得嗓子很不舒服,像是被人伸手戳傷了。
“談不上苦不苦,身背皇命,作為臣子的當(dāng)來,受之,你這大半年來過的可還好,怎么瘦了這么多!”
見兩人竟然聊了起來,余令沒好氣道:
“左大人,先別寒暄,我問你,你們走的是居庸關(guān),過宣府鎮(zhèn),在宣府和大通邊界區(qū)域是不是沒有告訴大通守將?”
“是,如何?”
見這左光斗說話依舊那么地氣人,余令被氣笑了,毫不客氣道:
“話很硬氣,可護(hù)衛(wèi)你們的白死了!”
余令的話扎心了,左光斗不敢直視余令那兇巴巴的眼光。
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左光斗覺得嘴里的水比藥還苦。
“不要去怪大通的將領(lǐng),你過宣府鎮(zhèn)理的地界后,如果告知大通,等上一兩日,今日之事就不會發(fā)生!”
“余大人,圣旨……”
“我知道圣旨丟了,我會去拿回來,所以,你好好地養(yǎng)著,在這里沒有人會把你怎么樣,我的話能明白?”
左光斗覺得余令變了。
先前余令還算知書達(dá)理,如今的余令記身的驕橫之氣,臉上那不耐煩的樣子連演都懶得演了!
“他們很厲害,小心!”
余令聞嗤笑道:
“你是他們的手下敗將自然覺得他們厲害,他們見了我只會逃命,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我有話要問你!”
左光斗脾氣倔,直接道:
“直接問吧,我還死不了!”
余令扯來一個小凳,坐在左光斗面前直接道:
“我聽說建奴的使者進(jìn)京城你們高呼,他們釋放俘虜你們也在高呼,還說什么息戈止武,還富于民?”
錢謙益聞趕緊道:“守心,他需要休息!”
“你走開,這事我不問我都要憋死了,他自已說他死不了,那我就問,問問這些自稱“眾正盈朝”的聰明人!”
錢謙益終于知道余令身上為何充記了戾氣。
郭鞏和吳墨陽來到河套的當(dāng)天就把遼東的情況給余令講了。
沈陽的七萬人潰敗,后金軍繞城縱擊,斬總兵賀世賢、尤世功.....
大明的軍報里:奴,盡殲其眾。
直白的說就是,破城之后,建奴開始屠城。
軍報里又說“奴,既拔沈陽,駐兵五日,論功行賞,乃還!”
沈陽一戰(zhàn),唯一的亮點就是袁應(yīng)泰臨死前炸了火藥庫。
大部分火器沒有落到建奴的手里。
可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余令也帶著眾人復(fù)盤過了。
遼東大明主力損失殆盡,建奴控制了遼東核心區(qū)域,遼陽不保。
如果建奴拿下廣寧衛(wèi),他們就能大大的解決糧食危機(jī)。
這些日子余令一直在忍著。
離開的時侯戚金老將軍都說了,死死地-->>守住,最多半載,建奴就會因為糧食問題出現(xiàn)危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