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去你那邊探班了？

陸以堯年后又進組開拍一部喜劇電影，合約是早就簽好的，當(dāng)時姚紅的規(guī)劃是希望能挖掘陸以堯的喜劇天分，看看能否將戲路更拓寬一些，而且合作的導(dǎo)演也是近年來拍一部火一部的喜劇片導(dǎo)演。

哪知道真等開拍了，這倒要成陸以堯的電影收官作了。

但正因為是最后一部，所以陸以堯格外認真，準(zhǔn)備給演藝事業(yè)來個善始善終。冉霖能感受到他的狀態(tài)，便每次聯(lián)系都是報喜不報憂，免得讓戀人分心。

韓澤要來探班這種事，當(dāng)然在“干擾項”里，他也就沒跟陸以堯提。

上個月來的，就走了個過場，沒什么事。——冉霖如實回復(fù)。

發(fā)完信息，冉霖趕緊把之前選中的照片也發(fā)過去。

一望無際的金燦燦的油菜花田里，他飾演的小石頭正和江沂飾演的阿堇天真爛漫地奔跑。

果然，相比沒鬧出什么事端的韓澤，這張照片更具有沖擊力。

陸老師直接發(fā)了語音：“你這是在我面前……和女一號秀恩愛？”

“秀恩愛”三個字的尾音，帶著危險的上揚。

冉霖囧，按住語音道：“請忽略女一號，直接看我和油菜田！”

那邊發(fā)過來的語音帶著低聲悶笑：“這是什么戲份？”

冉霖見聊到這里還沒收著視頻邀請，便明白對方應(yīng)該還在片場，或者其他不方便視頻的場合，八成躲在僻靜角落，帶著耳機收發(fā)的語音，所以還有不小的雜音。

思及此，他便又改回敲字——村里的甜丹草田。

戀人不說話，陸以堯也就發(fā)語音了——好看。

冉霖——當(dāng)然好看，聽說劇組前期找了好幾個地方，最后才選中這里。

陸以堯看著戀人的回復(fù)，哭笑不得。

他是覺得冉霖好看，站在一大片燦爛的油菜花田里，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然而想歸想，最后他還是沒糾正。

從去年他在民國party上表白開始算的話，到現(xiàn)在正好一年了。他感覺這輩子攢的情話，都在去年一年說盡了，尤其剛在一起的時候，那種想要傾訴情感的欲望幾乎是從靈魂深處涌動出來的，他以前沒覺得自己是個特別會說話的人，可是就那樣無師自通了。并且總覺得既然喜歡，就要一次次表達。

但是現(xiàn)在，相比甜蜜語，他更想去做些實實在在的，為他倆未來努力的事情。

情話說得再多，愛意表達得再滿，沒有實際支撐，也是鏡中花，水中月。

劇組工作人員過來叫他了，陸以堯趕忙發(fā)過去最后一條——繼續(xù)開工，不能說了，早點休息。

對面發(fā)過來的是圖片晚安——帶著睡帽的跳跳虎。

……

整個三月，冉霖跟著劇組輾轉(zhuǎn)廣東、張家界和云南，將《凜冬記》的全部外景拍攝完畢。三月三十日，《凜冬記》殺青。

殺青宴上，江沂非拉著他要來個閨蜜自拍，冉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定了這個屬性。最后兩個人的合影成為了江沂微博的九宮格之一，剩下八張還有她和別人的合影，以及殺青宴的其他照片，最后匯成一條殺青微博。

冉霖轉(zhuǎn)發(fā)，感謝劇組幾個月的辛苦，也表達了對明年上映電影的期待。

殺青宴之后冉霖幾乎沒休息，只回北京待了一天，又馬不停蹄奔赴《染火》劇組。

《染火》四月三日開機，但冉霖四月一日下午就到了。

不同于上次體驗生活，這次真正開拍，劇組自然還是給演員們定了酒店的。不過冉霖還是坐的高鐵，王希沒跟著，只帶了劉彎彎，一下火車，便上了劇組派來的車。

這天細雨蒙蒙，天色有點陰，但陰得不厲害，路兩邊樹上的嫩葉還看得清清楚楚。相比離開時的蕭瑟，春雨中的武漢，透著勃勃生機。

據(jù)說顧杰就住在這邊沒走，只是短租房期滿后，就先一步住進酒店了。等不及給友人驚喜，冉霖直接撥通了顧杰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那頭才接：“喂？”

“忙著呢？”冉霖問。

“沒有，剛睡著了。”

“大白天睡覺？”

“你沒聽過那句話？下雨天和睡覺最相配了。”

“……”冉霖總覺得這話是友人自己發(fā)明的。

不過想想，顧杰在這里待了小半年，體驗生活也好，背劇本也好，能做的功課應(yīng)該都做得透透的了，無所事事地睡個下午覺，為馬上到來的真正開機養(yǎng)精蓄銳，也很科學(xué)。

思及此，冉霖倒也不吐槽了，直接說：“我到啦?！?

電話那頭似沒反應(yīng)過來，愣愣地問：“到哪了？”

“武漢，”冉霖黑線，“馬上就到酒店了?！?

顧杰：“你不是前天才殺青嗎？”

冉霖：“對啊，昨天休息一天，今天就過來了?！?

顧杰：“少來！”

冉霖：“?。俊?

顧杰：“想騙我對不對？切，我告訴你，我再也不會上當(dāng)了，武漢現(xiàn)在下著雨呢，別指望我傻乎乎去雨里等待一個杳無音信的你！”

伙伴的語氣太義憤填膺了，滿滿的真情實感，不像玩笑，何況那是顧杰，一個和玩笑無緣的男人。

冉霖咻地瞪大眼睛，反應(yīng)過來——今天是愚人節(jié)！

難怪顧杰說他再也不會上當(dāng)了……等等，在？

“上一個壞人是誰？”為了誘出真相，冉霖決定先默認“騙子”的人設(shè)。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道：“我拒絕回憶……”

冉霖凝眉思索片刻，猜測道：“夏新然？”

“……”電話那頭徹底沉默了。

“他騙你說他到了然后讓你在雨中等他？”冉霖再接再厲。

顧杰終于壓抑不住滿腔悲憤：“他給我打電話說他來探班，已經(jīng)到我酒店樓底下了，讓我開窗戶看他，我開了窗戶發(fā)現(xiàn)樓下沒有人，他說因為下雨阻礙了我的視線，讓我喊他兩聲，因為他也看不清我的窗戶，然后我就對著樓底下喊了……十幾遍夏新然！”

冉霖：“一遍比一遍聲音大？”

顧杰：“最后大堂保安出來了，站在樓底下喊著問我需不需要幫助。”

冉霖：“……”

電話里單純的友人嘆口氣，顯然很受傷：“我以為你們不一樣。”

“謝謝平哥。”冉霖給剛認識的劇組司機道謝，然后開門下車，頂著劉彎彎幫忙撐的傘，一手拿電話，一手把行李從后備箱里拿出來，末了抬頭看看密密麻麻的酒店窗戶，也覺得很受傷，“我現(xiàn)在也到你酒店樓下了，估計你肯定是不信了……”

將生活制片交代下來的房卡給完劉彎彎，司機驅(qū)車離開，冉霖收回仰望視線，正準(zhǔn)備和劉彎彎一起進酒店，就聽手機里問：“那個小黃傘是你？”

冉霖囧，仰頭也看不清哪個窗戶打開著，只能黑線道：“小黃傘是我助理，你覺得我會打一把小黃鴨嗎！”

“你還真這么早到了??！”顧杰的語氣從懷疑變成驚喜，“我就說你和夏新然不一樣，才不會湊熱鬧過什么愚人節(jié)?！?

冉霖皺眉，友人說過這句話嗎？

雨好像有些停了，冉霖總覺得聽不見雨滴打在傘布上的聲音了，不過還是一直撐著傘進的酒店大堂，然后和彎彎一路到了七層。

隨著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冉霖咽了下口水，生生沒敢邁步。

堵在電梯口伸出雙臂做迎接狀的顧杰，一臉不解：“我特意過來接你，你這是什么表情？”

“你要不說過來接我，我還以為你站這兒收保護費呢?！比搅匾贿呁虏?，一邊拉著行李箱出電梯，回身才給了顧杰一個擁抱。

顧杰對友人沒第一時間擁抱自己，頗有微詞，但還是勉強接受。

劉彎彎看兩個人跟小孩兒似的互懟，決定不打擾他們兄弟重逢，直接拿過冉霖行李箱道：“冉哥，你們聊，我先幫你送到房間?！?

冉霖穿著一身休閑裝，也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索性把行李交給彎彎，自己直接跟顧杰回了房間。

顧杰的房間意外地整潔，沒有扔得到處是的衣服或者雜物，就一個行李箱放在角落，幾個簡易健身器放在另外一側(cè)墻根。

“時間過得太快了，”冉霖把窗戶打開，雨已經(jīng)基本停了，天還是陰的，清涼的風(fēng)吹進來，一室愜意，“我感覺自己才剛走，就回來了?！?

“那是因為你忙，”顧杰遞給冉霖一瓶紅牛，“我在這度假似的，中間過年回家還待了一個月，感覺這半年把以前失落的假期都補回來了。”

冉霖羨慕，嘴上卻揶揄：“你這是要息影的節(jié)奏啊?！?

“哪有那美事兒，這不就是《染火》的開拍日期一直飄，怕定了別的合同耽誤事兒嗎，現(xiàn)在確定四月開機，七月底殺青，多說，再拖一個月，八月殺青，九月以后也肯定沒問題了，所以我已經(jīng)讓我經(jīng)紀(jì)人把九月以后一直到年底的行程，都排滿了?！?

“那明年呢？”冉霖好奇。

顧杰聳聳肩：“明年再看，我不喜歡把檔期提前排太滿，不然真遇見喜歡的片子，沒有檔期，太鬧心了?！?

冉霖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吹著小風(fēng)，看著顧杰，感覺在《凜冬記》劇組養(yǎng)成習(xí)慣的快節(jié)奏，正慢慢放緩，自己就像這座城市，像眼前這個朋友，在春雨里，不緊不慢地舒展開來。

“《凜冬記》拍得怎么樣？”顧杰打開自己的紅牛，喝一口，帶著點慵懶地慰問朋友近況。

“挺好，”冉霖實話實說，“如果后期不坑的話，應(yīng)該還行?！?

顧杰盤腿坐在床上，一手拿紅牛，一手捏頸椎，自己給自己按摩：“怎么算不坑？”

冉霖掰手指頭數(shù)：“五毛特效，網(wǎng)游既視感，或者直接外包給國外特效團隊，然后人家從素材庫里隨便拿點現(xiàn)成的拼拼，明明東方神話，一整套都是西方魔幻感，什么城堡冰原火龍一類的，尤其是如果龍還帶翅膀的話，那特效錢真就白花了?！?

顧杰聽到前面的時候，本想說你會不會對國產(chǎn)特效大片要求過于高，但聽到最后一句，才聽出冉霖的心酸。如果一個打著東方魔幻名頭的所謂國產(chǎn)特效大片，出現(xiàn)的不是東方龍卻是西方龍，那是有點扎心。

于是到了嘴邊的話就變成：“你會不會對國產(chǎn)特效大片的質(zhì)量太悲觀了？”

冉霖其實內(nèi)心深處是期望《凜冬記》能打開國產(chǎn)魔幻大片新局面的，奈何過往血淋淋的例子太多，所以一展望未來，就沒什么底氣。

這會兒對著顧杰，冉霖也就說了實話：“能拍出真正的大片那是最好，實在拍不出，也但愿別太難看，不然回頭影版劇版放一起比，影版被碾壓成渣，韓澤絕對會專門找機會跳我面前來嘚瑟?！?

顧杰愣住，他如果沒記錯，前段時間刷微博的時候，應(yīng)該看到韓澤去探冉霖班了，熱搜掛了一天，熱門話題掛了好幾天。所以他想當(dāng)然認為這倆人關(guān)系很好，但現(xiàn)在聽冉霖的語氣又似乎不像：“你倆關(guān)系不好？”

冉霖歪頭捋了一下他和韓澤的關(guān)系，發(fā)現(xiàn)是在交鋒中曲折發(fā)展的：“最開始是他單方面敵視我，現(xiàn)在弄得我也來了斗志，不想輸給他?！?

顧杰不懂：“那他為什么還要去探你的班？”

冉霖道：“刷一波熱度唄，他的電視劇六月播，先預(yù)熱一下?！?

顧杰皺眉：“累不累啊?！?

其實探班前后也就一小時，沒多累，但冉霖知道顧杰吐槽的是“心思”，天天鉆營著心思想怎么弄新聞，炒熱度，累不累？

當(dāng)然累。

但對于近兩年不順，渴望憑借《凜冬記》翻身的韓澤，這一點小心思就不算什么了。

冉霖只能想到這些，所以也就是這么回答顧杰的，兩個人沒再對這件事進行過多討論，后來就開始聊《染火》了。

……

《染火》計劃的拍攝周期是四個月，四月三日開機，七月三十日殺青。

原定的女配角因為開機時間一拖再拖，最終沒了檔期，臨到三月下旬才和劇組說演不了，導(dǎo)演急得火燒眉毛，又連續(xù)找了幾個女演員都不合適，只能臨時調(diào)整拍攝計劃，將男演員們的戲份提前。

所以整個四月和五月上半月，冉霖都在拍和顧杰的對手戲。

有了先前體驗生活時的磨合，兩個人配合起來很默契，拍攝也很順利，一晃，便到了五月下旬。

五月二十日，全民表白的黃金時間段。

陸以堯在零點剛過的時候，就發(fā)了一張自制表情包，表情包主體是一只二哈在親一只喵星人，然后陸老師給配的一圈閃亮文字是——親一口，就歸我。

之所以知道是陸老師自制，是因為這位伙伴總喜歡在自制的表情包里放上一個小狗爪的水印，生怕別人看不出是他的原創(chuàng)。

冉霖清晨才收到，帶著傻笑也回復(fù)一張表情圖——[白日做夢.jpg]

陸以堯沒回，顯然在忙。

冉霖也沒耽擱，放下手機飛快洗漱，然后在劉彎彎過來敲門的時候，迅速跟著助理下樓，去片場。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呼吸信仰、陸小陸、流星麻麻（x3)、小葉葉啊、秦二蝦、長頸鹿*.mv、一只菇、ingagain、small花、薇風(fēng)沉醉、一餅餅、馬隨塵去、白小九頂天立地、清韻（x2）、兜兜有糖、joyce、九歌、rby（x3）、一盤變古董、黎也、煙囪、qiu>o、兔子第七號、**型追星女孩、_(3∠)_汪汪、饅頭腿長2米8、八角飯飯、你家你最傻、yzoe、凝心若影、子茹、西西、紫衣、呵呵、某嚴(yán)肅的、咖喱蛋包飯、清韻、jinjin991、愛吃魚的貓、皮皮容、奶汁洋蔥湯、諾紜在、痰口水、總攻地位不動搖的地雷！

感謝蘇默、撒那特思、fello、電競蘿莉秦狗蛋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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