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是要多遲鈍,才能意識不到這句話的招黑屬性?
陸以堯自由放飛的隨心觀后感,停滯在看見熱門評論的那一刻。
不是一條懟冉霖。
是十條里有五條都在懟,剩下三條抱走張北辰,拒絕拉踩,還有兩條吃瓜圍觀。
陸以堯又鬼使神差地跑到冉霖自己的微博里。
發(fā)現最新一條的評論下面也已經有了張北辰路人粉和討厭他的節(jié)目粉的蹤跡。
幸虧花絮很短,掀起的討論度有限,也不乏理智粉說等完整節(jié)目出來再看,xx衛(wèi)視就喜歡搞噱頭炒話題。
不知道冉霖有沒有看見這些。
陸以堯停下滑微博的手指,下意識抬眼往冉霖窩著的角落里看。
今天的冉霖穿了一件淺灰色棉服,干凈清爽。但是這會兒休息室很溫暖,他已經脫掉棉服,只穿著藍色帽衫。陸以堯一直覺得冉霖有些單薄,可能是骨架小的緣故,明明有一米八,但整個人的感覺還是挺秀氣。
當然這只是陸以堯個人的看法,他直覺冉霖不一定會喜歡這種評價。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好端端看著雜志的冉霖忽然抬頭。
陸以堯連忙低頭,重新進入專注于手機的模樣。
一分鐘以后。
重新抬眼皮偷窺冉霖的陸以堯開始思考,自己究竟在干嘛,以及為什么會做賊心虛。
直到登機,冉霖都沒拿出過手機。
陸以堯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冉霖看見那些,還是不希望,亦或者只是單純的好奇。
頭等艙里,兩個人的座位并排,中間只隔了一個過道。
然而依然全程無交流。
因為冉霖在飛機進入平流層后就開始睡,在空姐提醒他飛機開始降落時,才迷迷糊糊地起來。大部分時間里就東倒西歪地睡著,哪怕遇上氣流,也只是調整一下姿勢,完全不受干擾。
陸以堯嘆為觀止,莫名有點羨慕這人的睡眠質量。因為他自己是那種眼罩耳塞齊備,仍然很難在飛行中睡著的人。
不過冉霖似乎沒有做什么美夢,因為每次陸以堯偏頭去看,那張小臉都是皺著的,白瞎那滿滿的膠原蛋白。
翌日上午,再次集合的五位嘉賓在節(jié)目組的帶領下,來到了三亞某處未開發(fā)的遠郊沙灘,開啟第三期錄制。
這里遠離市區(qū),沒有游客,甚至當地人也不大過來。背靠著一片野生椰林,面朝著碧藍的大海,在椰林和大海之間,則是這片廣闊沙灘。
與游客如織的沙灘不同,這里的沙子完全不柔軟,也不細密,布滿了砂礫和礁石。
但當風吹動椰樹巨大的葉子,當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落下無數斑駁,這片沙灘便仿佛有了生命力,那海浪的一來一去,便是它的呼吸。
“今天我們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荒島求生!”
沒了女主持,串場成了導演組的任務。
好好的漂亮的姑娘換成了怎么看都不懷好意的中年男子,五位男星從上期適應到這期,還是覺得別扭。
然而導演很喜歡這個兼職,每次串場都特別激情投入:“從現在開始,你們就已經流落到了這個荒島上,沒有通訊設備,沒有現代工具,你們只能就地取材,搭屋蓋房,生火做飯,頑強地活下去!”
“那個,”眼看著導演就要撤,冉霖連忙舉手,“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
導演天真無邪地看著他:“嗯?”
冉霖指指擺在他們面前的幾個裝著鮮活生猛海鮮的紅色塑料桶:“這些……就是擺在這里單純刺激我們的嗎?”
“當然不是,”導演說得十分自然,“這些就是你們的食物,一旦你們搭好的房子通過驗收,升起的篝火熊熊燃燒,這些東西就可以煮來吃啦!”
冉霖:“……”
陸以堯這種一貫不愿意挑刺的都忍不了了:“你不是剛說完,讓我們堅強的活下去?”
導演:“對啊,就地取材搭房子,憑空升起熱篝火,沒有一件是可以輕松完成的,相比之下這些魚蝦蟹,都是浮云。”
陸以堯:“……”
冉霖:“導演你快去忙吧,別曬壞了?!?
顧杰、張北辰、夏新然:“是、啊!”
趕在按耐不住群毆之前,五位男星終于轟走了導演。
五個伙伴頂著大太陽,開始研究這座“荒島”。
二月份,算是三亞比較舒服的時候,可畢竟是海邊,毫無遮擋的太陽光,仍然刺得人睜不開眼。
十分鐘以后,探路回來的五位伙伴重新集合。
“怎么樣?”張北辰怕熱,這會兒早脫了長袖,只穿事先套在里面的白色t恤。
“除了椰子樹,什么都沒有。”陸以堯先出聲回答。他在集合時就已經換了寬松的淡藍色短袖和白色短褲,這會兒清清爽爽,還帶點文藝氣息。
對于自己最喜歡的顏色,冉霖是很敏感的,如果恰好穿著這顏色的人也合眼緣,那真是能欣賞到地老天荒。
然而眼下不是舔屏的時候。
陸以堯的答案基本可以代表所有探路者,那就是這片野生沙灘,真是荒得只剩下椰子樹。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能用的只有沙子,海水,和椰子樹?!鳖櫧軒突锇閭冏隽丝偨Y,“除了砍倒椰子樹,我想不出還能怎么蓋房子?!?
“說得像你是砍了樹就知道怎么蓋房子了似的?!毕男氯徊镣曜詈笠粭l胳膊,把防曬霜遞給冉霖,“你也擦點吧?!?
冉霖還在思索怎么荒島求生,直覺搖頭:“不用,我擦過了?!?
夏新然:“這么熱的天,擦過了也得頻繁補?!?
冉霖沒接,倒是陸以堯伸手把防曬霜拿過來了,端詳半天,沒擦,而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么我們已經流落荒島連吃飯都成問題了,卻會有一瓶防曬霜?”
夏新然愣了下,但好像不希望自己顯得心虛,很快就又重新昂起頭:“對啊,我、我流落荒島什么都被海水沖沒了,就剩下它,不行?。 ?
顧杰撲哧一聲樂出來。
導演組在錄影之前已經要求嘉賓把身上所有東西都交出來了,一切就地取材,誓要營造荒島求生的真實感——雖然這里面最大的bug是那幾個紅色塑料桶——但作為嘉賓,每個人還是很配合的。
也只有夏新然能干出這種藏防曬霜的事。
攝像大哥顯然很喜歡這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插曲,立刻湊近,對著陸以堯的手很是一頓拍。
冉霖看著夏新然想往回拿,又不太好意思的模樣——畢竟是破壞了規(guī)則——下意識就想幫忙,索性湊上去直面陸以堯,語氣深沉,態(tài)度嚴正:“這不是一瓶簡單的防曬霜,這是我們現在和文明世界唯一的關聯(lián)了,如果我們等不來營救,若干年后,就只能抱著它尋找回憶。所以你不應該質疑它,相反,應該感謝夏新然把它帶來,并且和我們一起將它奉若珍寶?!?
陸以堯發(fā)誓,這是他這輩子聽見過的最匪夷所思的歪理邪說。
然而他竟然覺得自己要被說服了。
見對方遲遲不語,冉霖頓時胸有成竹:“現在可以把它還給夏新然了嗎?”
哪知道陸以堯還是搖頭:“不行?!?
冉霖囧:“為什么?”
“既然是珍寶……”陸以堯說著擰開蓋,“那我也來點嘗嘗?!?
冉霖:“……”
今天的陸以堯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冉霖又說不上來。
夏新然一臉驚悚地湊到顧杰身邊,跟對方說:“這個陸以堯肯定是假的,是替身!”
顧杰黑線:“上真人秀還能替身?”
夏新然不以為然:“怎么不能,有文替有武替有馬替,就可以有綜替。”
顧杰把有點悶熱的單衣脫了,漂亮的倒三角身材在黑色工字背心底下一覽無余:“……和你們一起荒島求生太費血了,我再去椰林里轉轉?!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