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裴燕領著兩個新上任的親衛(wèi)從練武場回來了。
裴青禾瞥一眼,宋大郎衣角微臟,費麟左邊身體有些僵硬,走起路來不那么利索,兩人頭臉倒是沒什么拳腳印記??梢娕嵫嘁呀?jīng)手下留情,沒有放開手痛揍他們。
身為親衛(wèi)統(tǒng)領,調(diào)教指點也好,下馬威也罷,動手練一練都是常事。
裴青禾只做不知,隨口吩咐:“他們兩人留下當差,你去一趟丞相府,請丞相過來?!?
裴燕領命而去。
宋大郎和費麟則留下聽候差遣。裴青禾絲毫不客氣,確實將他們兩個當做尋常親兵,一應瑣事打發(fā)他們跑腿,半點不含糊。和龐丞相議事的時候,他們也得站在一旁。
一日下來,兩位北地少將軍委實累得不輕。
換班后吃了晚飯,便可歇下。親衛(wèi)四人一間屋子。到他們這兒,總算有些優(yōu)待。裴燕特意撥了一間屋子,給他們兩人。
門一關上,忍了大半日的費麟齜牙咧嘴,揉著左腹:“裴統(tǒng)領下手太重了,我今日一天走路都不太利索?!?
宋大郎卻道:“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頭臉都沒打。不然,你我兩個肯定沒臉見人,還得被抬出練武場?!?
費麟哼哼兩聲,有些憤憤不平:“我自問習武也算勤勉,平日在自家軍營里操練,手下敗將多的是。怎么一到了裴燕手下,就成了沙包一般?!?
宋大郎就實在多了:“平日陪著我們練武的,要么是親兵,要么是軍營里的武將。我們兩個都是少將軍,他們哪里敢放開手真打。可不就要做我們的手下敗將?真論身手,你我也就是尋常武將的水準。裴燕是裴家軍里的頂尖人物,霸氣悍勇,我們兩個都不是她對手?!?
費麟一臉憋悶,半晌又憋出好奇的一句:“難道就沒人能制住裴燕了?”
“當然有了。”宋大郎低頭涂抹傷藥:“裴燕那個母老虎,到了裴將軍面前就老實安分了。”
費麟跟著精神一振:“將軍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英姿,我見識過。倒是沒見過將軍平日練武。”
宋大郎抬頭,沖費麟咧咧嘴:“將軍有晨起練武的習慣。我們兩人都是將軍親兵,明日早起跟著去練武場,親眼見識見識?!?
費麟重重點頭。
一夜無話。隔日五更,兩人麻利地起身。昨日一點皮外傷,一夜歇過來就都好了,又是生龍活虎的兩位少將軍……是兩個將軍親衛(wèi)。
兩人先去尋裴統(tǒng)領,然后隨著裴將軍一同去練武場。
燕郡這里的練武場,被擴建過兩回,如今頗為寬敞。練武場邊照例擺了幾排兵器架,既有木質的兵器,也有真刀真槍。
一同來練武場的,多是裴氏嫡系,小胖子裴越也一同來了。還有一些裴家軍里的精兵,因騎射身手出眾,被挑來充實親衛(wèi)營。粗略看去,約有兩百多人。
裴燕對裴青禾道:“挑來挑去,也就挑了這么一些?!?
裴青禾隨口笑道:“慢慢挑人,寧缺毋濫。先照五百親衛(wèi)定額?!?
聽到寧缺毋濫四個字,費麟心里有些得意,轉頭沖宋大郎挑眉。宋大郎也舒展眉頭。
兩人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裴青禾射了一會兒箭靶,百發(fā)百中沒什么趣味,便放下弓箭,開始點人和她對戰(zhàn)操練。
“宋大郎和費麟兩人都是新來的,今日就由他們陪將軍對練。”裴青禾目光一飄過來,裴燕立刻張口推薦。
裴青禾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