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震驚了,用圓潤的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胖臉:“燕堂姐!你看我,夠青禾堂姐一拳嗎?”
眾親衛(wèi)扭頭偷笑。
裴燕擺出親衛(wèi)統(tǒng)領(lǐng)的架勢,睥睨一眼過去:“當日選親衛(wèi)的時候,是你自己要報名,還央求二嬸娘說情,走了后門,才進了親衛(wèi)營。日常操練都不敢,還做什么親衛(wèi)?”
“還有,私下里叫堂姐,現(xiàn)在是當差的時候,叫統(tǒng)領(lǐng),叫將軍!”
裴青禾也沒慣著裴越的意思,淡淡道:“裴風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能領(lǐng)兵打仗了。裴萱裴燕她們,都是十一二歲提刀上陣殺敵。裴越,你是裴家兒郎,就得拼力練武。不然,以后上了戰(zhàn)場,連敵人一刀都擋不住?!?
裴青禾神色淡然,目光銳利,誰都沒勇氣和她對視。
裴越咽了一口口水,打起精神去尋趁手的兵器。很快挑了一把木質(zhì)的長斧。
裴青禾也拿了一把長斧。
長斧是重兵器,鐵制的長斧得有十幾斤,只有力大者能練。便是木質(zhì)長斧,也有四五斤重。裴越打小就是個貪吃鬼,力氣倒也不弱,口中“嚯嚯”出聲,長斧揮舞得有模有樣。
裴青禾一眼窺準破綻,手中長斧用力一劈,劈了個正著。裴越右手一震,長斧直接就飛了出去。
裴青禾也跟著扔了長斧,直接“教導”裴越拳腳。
沒什么比實戰(zhàn)更有用。堂弟堂妹們的身手,幾乎都是被她這般練出來的。
裴燕看裴越挨揍,看得眉飛色舞咧嘴直樂。
宋大郎和費麟連連到抽涼氣,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是震驚和慶幸。
原來,將軍對嫡親的堂弟也毫不留情。這么一對比,剛才對他們兩人還算客氣了。
接下來,裴青禾又陸續(xù)點了十幾人過招。其余親衛(wèi)也不能干看熱鬧,各自尋了一個對手對戰(zhàn)操練。
練一個時辰,各自去沐浴換衣。
今日來見裴青禾的是秦侍郎。秦侍郎奉上厚實的奏折:“將軍,這是微臣耗費幾個月時間制定出的登基典禮細則。還請將軍過目。若有不妥之處,微臣再去改。”
登基是眼前頭等大事,還有半個多月就要舉行大典。裴青禾將奏折細細看了一遍,然后道:“辛苦秦侍郎了。就按著這奏折上的步驟來?!?
專業(yè)的事,就得交給專業(yè)的人來辦。秦侍郎確實十分盡心,按著裴青禾的吩咐,將登基典禮精簡了許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裴青禾這等信任器重的態(tài)度,也令秦侍郎十分欣慰。
秦侍郎拱手領(lǐng)命,又笑道:“龍袍已經(jīng)準備妥當,下午便能送來。請將軍試一試,有不合適的地方,還可修改。”
裴青禾含笑點頭。
過去的半年里,秦侍郎征召了王氏繡莊里技藝精湛的十幾個繡娘,一起動手,繡出了這件特制的龍袍。和敬朝的天子龍袍大大不同。顏色用的是玄色,再用金線繡出九龍,顏色對比鮮明,既威嚴又華美。
裴青禾試穿后,對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默然許久。
心潮自然是澎湃的。
她有了數(shù)萬忠臣的裴家軍,有眾多追隨擁護她的文官武將,還有無數(shù)擁護敬愛她的百姓。
她的天子之位,不是搶來的,而是堂堂正正搏來的。
這天下,至少北地,已經(jīng)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