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公的笑容,勉強撐到了屋子里。
門一關上,沈公公就如天塌了一般:“完了!這下完了!我可怎么回去向皇上交代!”
裴青禾接連打勝仗,建安帝的腰桿也越來越直,甚至不理會張大將軍的阻攔,堅持下旨封賞裴青禾。
那封書信里,寫的都是纏綿思念。沈公公臨行前,建安帝特意囑咐沈公公將書信送到裴青禾手中,其中蘊含的心意,不自明。
誰能想到,裴青禾不但沒收下書信,還當眾宣布要招時硯為贅婿。
這和當眾扇建安帝一耳光沒什么區(qū)別。
“完了!我可怎么辦才好!”沈公公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只覺懷中那封書信不停發(fā)燙,他快被燙熱焐熟了。
情急之下,沈公公想到了正在養(yǎng)傷的孟大郎。
孟大郎養(yǎng)傷之處,只隔了幾間屋子。沈公公擦了汗,抬腳就去了孟大郎的屋子。
一個親衛(wèi)正從門里出來,沈公公連門都不用敲,直接就進了屋內。
孟大郎的傷勢比裴青禾重得多,起不了身下不了塌,被扶著坐在床榻上靠著厚實的被褥,都是一身冷汗。
“孟將軍可得給咱家出一出主意。”沈公公苦著臉嘆氣:“皇上一心等著裴大將軍回信,誰能想到裴大將軍竟已有了贅婿人選。這……”
孟大郎誒喲一聲,守在門外的親衛(wèi)立刻沖進來,將孟大郎扶著躺下。
這般折騰,孟大郎哪里還有力氣說話。
沈公公苦著臉走了。
虛弱得像是隨時會咽氣的孟大郎睜開眼,輕哼了一聲。
親衛(wèi)低聲說道“將軍不想理會沈公公?”
孟大郎哂然“怎么理?難道要我去勸裴將軍,拋下能干的時總管,帶著戰(zhàn)無不勝的裴家軍去渤???,進宮去做貴妃?”
“這也太荒謬太可笑了。裴將軍這等舉世無雙猛將,竟還要應付天子的多情濫情!別說張口了,有這等念頭都是對裴將軍的羞辱!”
親衛(wèi)連連跟著點頭“將軍說的對?!?
建安帝簡直是在癡心妄想。
孟大郎咳嗽幾聲,眉眼間流露出濃濃的遺憾“六郎當年沒留在裴家村,不然,裴將軍身邊的贅婿之位,也輪不到時硯。”
親衛(wèi)咧咧嘴“這都是老黃歷了,就別提了。其實,就是現(xiàn)在結親也不遲?!?
孟大郎皺眉“不得胡亂語。六弟已經(jīng)和龐姑娘定了婚期,很快就要迎龐姑娘進門了,怎么能悔婚?!?
親衛(wèi)鬼頭鬼腦,齜牙低笑“我說的不是小將軍。大將軍也一直單著哪!大將軍娶個裴家女做媳婦,或者咬牙狠心,也去裴家做贅婿。以后我們北平軍和裴家軍結了同盟,里應外合。渤海軍也不是我們對手……”
孟大郎好氣又好笑,張口讓多嘴的親兵滾蛋。
親兵跟著孟大郎在戰(zhàn)場同生共死十來年,私下里情誼深厚,半點不怕,繼續(xù)低聲笑道“我可替大將軍私下打聽過了,裴家軍的三號人物,就是裴大將軍嫡親的二嫂,一直沒有招婿。大將軍可得把握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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