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從震驚和難以喻的喜悅中回神,站了起來:“裴將軍贏了這一場比試!”
是他這個天子力排眾議,堅持封裴青禾為將軍。
裴青禾的勝利,就是他的勝利!
裴青禾慢條斯理地收回長刀,沖建安帝拱了拱手。還沒說話,裴燕就喊了起來:“小心!”
躺在地上的謝將軍,忽然暴起,攥著鐵缽一樣的拳頭,狠狠砸向裴青禾曾負過傷的右腿。
裴青禾早有防備,倏忽閃身避讓,順勢飛起左腿,踹中謝將軍的右腕。
喀嚓!
腕骨斷裂的聲響,被淹沒在謝將軍驚天動地的慘呼聲中。
謝將軍的親兵們箭一般沖過來,七手八腳地去扶自家將軍。其中一個,心懷不忿,出手偷襲裴青禾。
裴燕躥了過來,獰笑著一拳過去,將那個偷襲的親兵打倒在地。就這還不解氣,又重重踹了兩腳:“呸!堂堂正正比武輸了,就使這等不入流的伎倆!丟人現(xiàn)眼!”
“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
那個親兵抱著肚子翻滾慘呼。
裴燕氣勢洶洶地看著另幾個親兵。那幾個親兵齊齊抬著謝將軍后退一步。
裴青禾哂然:“裴燕,住手!”
裴燕應(yīng)一聲,狠狠呸了一口,才站到裴青禾身后。
眾目睽睽之下,謝將軍偷襲不成反被重傷,一眾武將沒臉替謝將軍說情。張大將軍起身過來,打起了圓場:“謝將軍已經(jīng)敗了,這一場比武,是裴將軍勝了。寶馬寶刀都是裴將軍的?!?
“讓謝將軍先去療傷吧!大家同殿為臣,都是大敬朝的中流砥柱,不宜結(jié)怨。裴將軍意下如何?”
裴青禾抬眼,和張大將軍對視:“張大將軍說情,今日便算了。”
前世,張大將軍買通她的心腹手下,在她身后射出致命的暗箭。
她算是命喪張大將軍之手!可惜,閉眼前都沒見過真正的仇敵模樣。今日,終于見到了。
四目對視的一刻,張大將軍后背一陣寒意。
領(lǐng)兵打仗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對殺氣最為敏銳。
這一抹殺氣,來得快去得更快。轉(zhuǎn)眼間就沒了影蹤。仿佛只是他的幻覺。
建安帝也走了過來,皺著眉頭令人叫太醫(yī)過來。等在練武場邊的太醫(yī)急匆匆拎著藥箱進來,就地給謝將軍療傷。
孟六郎等一眾武將,也都過來了。
“一別幾年,裴將軍身手更勝從前?!泵狭赡抗鈴?fù)雜,當(dāng)著眾武將的面說到:“當(dāng)年我是將軍的手下敗將。如今,在將軍手中只怕過不了百招。”
孟六郎領(lǐng)著一萬北平軍,抵擋住了十萬逆軍的猛攻,守住了渤海郡。大戰(zhàn)過后,北平軍被譽為北地第一精兵。就連張大將軍,對著孟六郎也比以前客氣多了。
以孟六郎的驕傲,竟對裴青禾這般謙恭服氣!
武將們吃驚之余,看著裴青禾的目光又多了些復(fù)雜。
裴青禾對孟六郎倒是和氣,笑著應(yīng)道:“孟小將軍太過自謙了。個人勇武,在戰(zhàn)場上用處不大,決定勝敗的,是整支軍隊的戰(zhàn)力。北平軍是北地第一精兵,裴家軍還有諸多要向北平軍學(xué)習(xí)之處。”
孟六郎失笑:“裴將軍這么說,是在臊我的臉。北平軍再厲害,也就是擋一擋匈奴蠻子。裴將軍卻領(lǐng)兵大敗匈奴蠻子,陣前斬了匈奴大將。裴家軍才是真正的北地第一精兵!我孟六郎眼高于頂,誰都不服,只服裴將軍!”
張大將軍的臉都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