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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真相
最終他跋山涉水,將這顆鬼眼珠子送到了臧雄山手中。
臧雄山跟他禮儀往來,則送了吳家人‘鬼信’一封。
雙方各藏奸詐,但事后來看都沒得到什么好結(jié)果。
吳家人不得善終,最后仍死于沈藝殊之手——倒是臧雄山拿到此物之后,反倒有了些用處。
趙福生想了想:
“臧雄山可能借鬼眼珠子的力量克制住了人皮母子鬼,所以才得以正常死亡?”
她說這話時,神色并不確定。
而她話音剛一落,劉義真的反對聲便響起來了:
“這個假設(shè)也有悖論之處?!?
范必死也點頭:
“大人,你也說過,馭鬼者不可能正常死亡,鬼眼珠子就算是被分解之物,也屬于鬼?!?
武少春隨即跟著也加入談話:
“朱大人剛剛提到臧雄山當(dāng)年死時,馭使的人皮鬼母至少品階達(dá)到了災(zāi)級以上。鬼眼珠子要想與人皮鬼母形成平衡,那么鬼眼珠子本身就最少達(dá)到災(zāi)級以上——與人皮母子鬼品階相持平。”
如此一來,他才有空子可鉆。
可無論怎么鉆空子,基本的法則是不會逆改的。
臧雄山就算天縱神機(jī),同時馭使兩鬼,但最終的結(jié)果也就只有兩個:要么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不是人皮母子鬼吞噬鬼眼珠,便是鬼眼珠壓制人皮厲鬼;
要么二鬼同時達(dá)成平衡,使兩個鬼物同時陷入沉睡。
“如果是這樣,臧雄山的狀態(tài)倒是可以像滿周一樣,反倒可以充分借助鬼的力量,而不受鬼反噬了?!?
武少春有些羨慕的道。
被他提到名字的蒯滿周眼皮也沒抬,靠著趙福生后背坐,一大一小后背相貼,她手里捏了朵花,樂此不彼的將鬼花的花瓣撕下,等一朵花禿了,又一朵新的花出現(xiàn)在她手中。
趙福生的目光閃了閃:
“少春這樣說了,我倒覺得還有一個可能?!?
“什么可能?”武少春微微一怔,問了一聲。
趙福生道:
“我最初的猜測也未必屬實,有沒有可能臧雄山知道自己即將厲鬼復(fù)蘇,必死無疑,接著鋌而走險,試圖將鬼眼珠與自己拼合,最終失敗化鬼,繼而被人皮鬼母吞噬呢?”
“啊,這——”
武少春等人聽了她這個說法,一時啞口無。
初時眾人想反駁。
人鬼有別,怎么可能相互拼接?
范必死正欲說話,孟婆眼皮一抬,說了一句:
“也未必不可能?!?
趙福生的這個念頭倒并非天馬行空的胡說八道,她想起了紙人張的那顆詭異的頭顱,這才有感而發(fā)。
“不過我也只是猜測,事情過去許多年,當(dāng)年的知情者如今早已經(jīng)死了?!?
趙福生將心里紛亂的雜念壓下:
“但從現(xiàn)如今的線索看來,臧雄山當(dāng)年必是用這鬼眼珠做了一番手腳,且這鬼眼珠是被人皮鬼母吞噬了,據(jù)朱大人的說法,人皮鬼母昨夜眉心正中長出了這顆眼珠?!?
“對?!?
說了半天,終于將話說清楚了,朱光嶺抬袖擦了擦脖頸處的水:
“大人,從44年前,臧雄山失控后,人皮鬼母其實處于沉睡狀態(tài)。”
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其實期間的幾十年,活躍的一直是厲鬼的子倀鬼,包括吞噬的數(shù)十位馭鬼大將,都死于人皮鬼倀的手中。”
朱光嶺道:
“我以前不清楚為什么鬼母不動,而鬼子動——”他頓了頓,一雙灰棕色的眼珠看向趙福生:
“我本以為這是屬于人皮厲鬼特殊的法則,類似于蟻群?!?
“我本以為這是屬于人皮厲鬼特殊的法則,類似于蟻群。”
蟻后坐鎮(zhèn)巢穴,蟻群負(fù)責(zé)狩獵。
“如今看來,怕是我想錯了,人皮鬼母不動的原因,極有可能是受到了鬼眼珠的克制?!?
這樣一說,臧雄山當(dāng)年臨死的布局是對的。
此人在臨死之前利用鬼眼珠子克制鬼母本身,使得鬼母、鬼眼珠陷入沉睡,算是變相的為上陽郡換了幾十年喘息之機(jī)。
“可是昨夜鬼母的額心長出眼珠,可見平衡已經(jīng)被打破,大人,上陽郡的情況,比我們原本預(yù)想的要更加棘手?!?
朱光嶺說到此處,雙手壓桌:
“我要改變主意了。”
“什么意思?”
范無救挑眉問。
朱光嶺道:
“我原本請帝京出手,是想壓制人皮厲鬼?!?
上陽郡鎮(zhèn)魔司內(nèi)的人皮鬼倀共有數(shù)十具之多,每一具的內(nèi)里都控制著災(zāi)級以上的厲鬼。
因為人皮鬼母四十多年陷入沉睡,沒有殺過人的緣故,在此之前,每一任上陽郡鎮(zhèn)魔司的將領(lǐng)都只將人皮厲鬼(鬼倀)當(dāng)成首要之重,全然沒將人皮鬼母放在眼里。
“包括我在內(nèi)?!?
朱光嶺道:
“但今日與趙大人一見面后,我便知道我推測錯誤?!?
人皮鬼母并非不會動,而是此前不能動。
如今鬼眼珠的‘封印’在失去效果,人皮鬼母一旦復(fù)蘇,上陽郡將萬劫不復(fù)!
“難怪我昨夜突然失去意識——”
朱光嶺已經(jīng)半復(fù)蘇的狀態(tài),他的臉頰僵硬,已經(jīng)做不大出靈活的動作與神情。
可此時提及這件事,他的眼里突然露出清晰可見的恐懼:
“它還只是突然復(fù)蘇的階段,并非完全復(fù)蘇的時候,就算是我借上陽郡38縣之力仍然沒有辦法制住它——”
他說完這話,突然道:
“趙大人,你今日立即起程,離開上陽郡。”
話音一落,他倏地起身:
“你馬上走,東西都不要收,我讓人備車馬,趁我還有意識在,立即走,往上京——”
他心急火燎的趕人:
“你只能帶兩個隨從,其他人必須留下,跟我守在上陽郡中。”
朱光嶺一掃先前的哀弱姿態(tài),語氣變得強(qiáng)勢許多:
“我一個人應(yīng)付不了?!?
趙福生頓了頓,定定的看他,他也目光陰冷,半步不肯退讓。
半晌后,趙福生低聲笑了:
“依你之見,你想讓我?guī)膫€走?”
她的態(tài)度看得朱光嶺想要皺眉,仿佛她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朱光嶺心中戾氣翻涌。
可他身體雖然早被厲鬼掏空,已經(jīng)處于厲鬼復(fù)蘇的邊沿,可不知為何,他的理智卻如同一條頑固的防線,至今仍牢牢桎梏著他,使他沒有受厲鬼的戾氣蠱惑,繼而徹底失控。
只是意氣之爭。
他已經(jīng)低過頭了,為了嫂嫂族人,他連死都不怕,受氣、挨罵、遭奚落又算得了什么?
這樣一想,朱光嶺將心中的怨毒煞氣又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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