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有了一絲欣慰。
“好!爸爸明天早上給你送來?!?
“江叔叔,柚子只有兩個爸爸,律風(fēng)爸爸和周爸爸。你不是?!?
孩童稚嫩的聲音,讓這炎炎夏日,瞬間變成冰窖。
胸口一陣一陣的撕扯,讓江遇整個人狼狽不堪。
連宋律風(fēng)也察覺到,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宋律風(fēng)問,“聽說葬禮的時候,你吐血了,身體怎么樣了?”
江遇:“……沒事。柚子絕食了兩天兩夜,今晚才喝了一些小米粥,辛苦你們,好好照顧她?!?
宋律風(fēng):“當(dāng)然!”
他早就把柚子,當(dāng)成是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旁邊的張淑琴沒好氣地懟了幾句:
“不用你假惺惺的。”
“我們這么多人,還照顧不好柚子?”
“你別來煩柚子就行了。”
說著,張淑琴把柚子從宋律風(fēng)的懷抱里接過去。
“柚子,走,外婆抱你回家?!?
一家人帶著柚子,走進別墅。
直到樹影掩住了幾人的身影,江遇依舊站在那里。
又直到,聽不見他們的聲音了,江遇依舊一步未挪。
漫天月光灑落在他身上。
那幀偉岸挺拔的身影,迎著夜風(fēng),沉浮不穩(wěn)。
身側(cè)的車門,被他用力扶住。
他幾乎整個人要栽倒下去。
“噗嗤!”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
暗紅色的血液,沿著車窗的玻璃鏡,一滴一滴往下淌落。
鏡中,江遇的臉色一片慘白。
……
珠江東岸。
陳叔和吳嬸見到江遇回來時,終于松了一口氣。
“江先生,你終于回來了。”
陳叔和吳嬸同時迎上去。
兩夫妻在江家打工多年。
其實江遇的為人很不錯。
他善待工人,為人紳士。
從不把他們將下人看。
每年給他們漲工資,每次過節(jié)都有雙倍紅包。
甚至,會記得他們每個人的生日,把他們當(dāng)長輩。
關(guān)于林聽的事情,陳叔和吳嬸也很難過。
那么年輕的姑娘,就這么走了。
江先生自責(zé),陳叔吳嬸知道。
要怪就怪愛之深,恨之切。
“江先生,柚子兩天不吃東西,你也一口水沒喝,我給你熬了粥……”
吳嬸的話說到一半,江遇咚一聲栽倒在地。
他就像是一枝被砍斷的樹枝一樣,突然就倒了。
“江先生,江先生?!?
“快,叫救護車?!?
翌日清晨,江遇在病床上醒來。
秦醫(yī)生見他醒了,眉心卻依舊緊緊擰著。
“江遇,你這又是何苦?”
江遇緊緊握拳。
拳骨上,青筋直冒。
“……我不值得被同情?!?
秦醫(yī)生拿著一疊檢查報告,塞到江遇面前。
“我沒同情你,你自己也是學(xué)醫(yī)的,自己看看吧。再這樣折騰,不要命了?”
醫(yī)學(xué)上,確實是有氣急攻心,吐血而亡的現(xiàn)象。
很少有人能夠因為情緒痛苦,而引起胃部痙攣、消化道出血與應(yīng)激黏膜撕裂。
萬分之一不到的概率。
江遇是這萬分之一。
說明林聽的去世,對他打擊確實很大。
秦醫(yī)生只想送他一句:活該!
“自己的命,自己珍惜。住院三天,這三天哪也不許去?!?
江遇問,“幾點了?”
秦醫(yī)生:“早上七點半?!?
床上的被子,被江遇掀開。
秦醫(yī)生立即按住他的肩,“你干什么?”
他答應(yīng)了柚子,要拿他和林聽的相片給柚子的。
他不能食。
滿腦子都是柚子支離破碎的身影。
……
君悅府。
宋律風(fēng)準(zhǔn)備送柚子和落落去幼兒園。
車?yán)?,宋律風(fēng)親自給兩個女兒系了安全帶。
啟動引擎時,宋律風(fēng)接到了周自衡的電話。
那頭,周自衡語間帶著一陣明顯的欣慰,“宋律風(fēng),林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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