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不流行拳腳功夫,能用槍就不用刀,能群毆絕對不單挑。但軍中往往會訓(xùn)練一種摔跤技,就是專門對付敵軍甲士,特別是重甲步兵的。雙方交戰(zhàn),刀劍不能破甲,那就抱上去,將敵軍摔倒在地。
身披幾十斤重甲,一旦倒地就很難爬起來了,這時候無論是像捆小豬崽一樣將其俘虜,或者是順著甲胄縫隙刺死,都可以。戰(zhàn)場之上,并不是說披甲就能保證安全了!
秦藩騎兵三百騎沖上去,回來的就只剩下不到二百騎了,別說搶馬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好在這群紈绔子弟裝備確實好,秦王是出了血的,人很多都撈回來了,只是他們從一開始的意氣風(fēng)發(fā),變成了如今一個個懷疑人生的樣子。
然而唐通卻沒有太多功夫跟這群人掰扯,讓他們一邊去,只求別再來添亂就行了。
戰(zhàn)爭仍在繼續(xù),王嘉胤所部被堵在了半坡,不上不下的。然而能夠與官軍扭打在一起,對于他們來說已經(jīng)是巨大的進(jìn)步了。
至少明軍的槍炮不能肆意使用了,他們多少也能對明軍造成一些傷害,不至于光挨打,無力反擊。
然而槍陣又豈是好相與的,雖然只是簡單的戳刺,沒有多余的動作,但其殺傷的效率卻絲毫不弱于槍炮。槍炮只是聲勢浩大,但命中率卻著實有些感人,哪怕是面對密集陣型,也做不到槍槍命中,炮無虛發(fā)。
然而槍陣的殺敵方式卻是精準(zhǔn)而高效的,在冷兵器時代,能夠?qū)Ω兜昧藰岅嚨模荒苁橇硪粋€槍陣。然而這群流寇哪里來的槍陣呢?他們作戰(zhàn)方式一直都是一窩蜂來,一窩蜂去,全靠數(shù)量來唬人,組織度感人。
就連他們手中的槍,那勉強可以稱之為槍的事物,與官軍相比也是有著巨大的差距的。并非一根削去枝丫的木棍就能夠稱之為槍桿,官軍的大槍一丈二尺,而他們的小木棍能有個七八尺算不錯了,結(jié)果就是武器太短,根本就夠不到官軍。
督戰(zhàn)隊無情,逼著前面的弟兄不斷地去送死。有的人不愿意面對官軍,強壓之下,選擇了倒戈相擊,督戰(zhàn)隊再也呵止不住,于是越來越多的義軍扭頭就跑,局勢呈現(xiàn)出一面倒的態(tài)勢,官軍登頂而上,追亡逐北。
攆著賊寇一下子追進(jìn)去了二里地,唐通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他鳴金收兵,率領(lǐng)大軍返回。
然而此時大軍兩邊喊殺聲響起,他們果然中了埋伏,正前方逃竄的賊軍重新振作起來反攻過來,很不巧,身后也出現(xiàn)了賊軍的身影,似乎他們想要將官軍包圍,打一場殲滅戰(zhàn)了。
唐通微微懊惱,接連的勝利也讓他有些輕敵了,不管怎么說,流寇的數(shù)量都是他的好幾倍,他不應(yīng)該忽視這一點才對。不過即使中了埋伏,他也并不慌亂,且戰(zhàn)且退便是了,他不信這伙流寇有能力將他們給吃掉。
面對四面八方的敵人,唐通指揮大軍變陣,以長槍對外,強弓勁弩、火炮鳥銃藏于內(nèi),而后維持陣型不變,順著來時路緩慢撤退。
上百種陣型在唐通的腦海里面,熟讀兵書的他對于這些可以信手拈來,但布陣的難點從來不在于統(tǒng)帥,而在于其麾下的士兵能不能學(xué)會,就這一份令行禁止的能耐,也足夠這群流賊學(xué)到下輩子去了。
大軍依舊所向披靡,賊軍無可阻擋,一個時辰后,唐通等人又撤回到了塬下。然而唐通并不高興,他的臉都黑了,原來趁著方才雙方拉扯的機會,大股的賊寇已經(jīng)突破了攔截,朝著南邊的白水、澄城縣去了。
唐通不是一股腦追擊,顧頭不顧腚,他讓各團(tuán)營留守,他們有十四營,對應(yīng)著西安府的十四個縣,加起來也有五千多人,結(jié)果卻目送賊寇大軍過境,根本不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