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鄭芝龍他不是人吶!陛下,臣差點(diǎn)、差點(diǎn)就為國盡忠了?。”菹?,您要為臣做主??!”錢謙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
朱由檢起初還說兩句客套話安慰一下他,但這廝哭個(gè)不停,絲毫不顧體面,朱由檢也只能咳嗽了一聲,看向了魏忠賢,這位東廠廠公秒懂,他于是出列,陰惻惻地說道:“錢謙益,這有人舉報(bào)你收受了鄭芝龍一百兩黃金的賄賂啊。”
“這?!”錢謙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硬著頭皮狡辯道:“沒、沒有的事!誰、誰誣告在下?陛下,臣冤枉?。∪绻颊婺昧肃嵵埖馁V賂,怎么會在朝堂上抨擊他呢?陛下,臣與鄭芝龍勢不兩立??!”
錢謙益的理由似乎很充分,但他的顫音暴露了他的心虛。站在一旁看戲的大臣們也忍不住皺眉,而朱由檢看著錢謙益那丑陋的嘴臉,心中的厭惡更添了幾分,心想:“真有夠敗壞人品的!
其他的貪官好歹收錢辦事,你倒好,拿了人家好處還想置人于死地!好處你要,名聲你也要,但你就沒有考慮過大明、考慮過大明將士們的性命嗎?!”
好人,人人都喜歡;壞人,也勉強(qiáng)可以讓人接受,大家擺開架勢,明明白白地對決就好了;偽君子最惡心,天天起高調(diào)讓別人去送死,自己躲在后方緊吃、玩女人!
朱由檢于是嚴(yán)肅臉說道:“魏忠賢,你放肆!無憑無據(jù),怎么能夠輕易污蔑忠良呢?人家錢行人奔波數(shù)千里為朝廷做事,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不允許他受委屈!北鎮(zhèn)撫司指揮僉事何在?!”
“臣在!”湯豫向左一步出列。
“北鎮(zhèn)撫司掌管刑名之事,由你親自帶人嚴(yán)查此事!朕不相信錢卿是違法亂紀(jì)、貪污受賄之人,你定要調(diào)查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收了鄭芝龍的錢!若他是清白的,朕定要治魏公公誣告之罪!”朱由檢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臣遵命!”湯豫轟然應(yīng)諾。
然而,他的這一嗓子卻是摧毀了錢謙益最后的僥幸,這廝腿一軟,癱倒在地。
“錢愛卿,你這是何故?!莫非你真的貪拿了鄭芝龍的錢財(cái)?你糊涂?。 敝煊蓹z七分震驚、三分痛心疾首地說道。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臣只是一念之差,這錢是、是鄭芝龍贈與臣的盤纏啊!臣什么也沒有答應(yīng)鄭芝龍,臣沒有受他賄賂?。 卞X謙益紅著眼睛,最后掙扎道。
“盤纏?!你這一路上,憑朝廷發(fā)放的勘合,驛鋪沒有對你開放么?你福建的同僚這般無禮,竟不曾款待于你?!來尚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禮部下轄行人司,出去公干,你們竟然未曾撥給程儀?!”朱由檢繼續(xù)裝傻充愣道。
但他拙劣的演技已經(jīng)瞞不過其他人了。他們一開始還以為皇帝是真的生氣,但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直到看到皇帝瞇著眼,笑意都快溢出來了,才明白皇帝原來是在戲耍錢謙益,這下他徹底完蛋了!
皇帝平日里是比較滑稽沒錯(cuò),但他就算對皇極殿門口站崗的金瓜守衛(wèi),都不會如此戲弄,可想而知這廝得多招皇帝討厭啊!
禮部尚書來宗道一張老臉微微抽搐,特別是當(dāng)其他幾部尚書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時(shí)候,更是讓他都快要?dú)庹耍哄X謙益這廝,關(guān)他屁事??!又不是他帶出來的兵,不是你皇帝拍腦殼選使臣的時(shí)候,硬塞到禮部的么?怎么現(xiàn)在反倒是成了禮部的錯(cuò)了?
“啟稟陛下,按照朝廷的規(guī)制,程儀撥給需要依據(jù)官階而定。行人司行人系正八品官,每日廩給半兩白銀,腳力銀按配馬兩匹核算,每匹每日二錢銀子,合計(jì)四錢白銀,每日總計(jì)需撥銀九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