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起渾身一僵:“你喊我什么?”
阿灼,他記得那是夢境里的自己化身之名。她怎會知道?
林傾月沒有回答,只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他的臉、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他的唇上:前世今生,念念不忘的人啊,終于又回來了嗎?
指尖所過之處,輕而易舉撩動了他的心弦。
“你喊我什么?我是誰?”東方起微微張口,不經意間便吻住了她的指尖。
“你是……”
酒氣勾起諸多往事,她恍惚想起阿灼曾攥著她的手腕追問:“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誰?你透過我的臉,看到的又到底是誰?”
他后來真的生了氣,氣她把他當成師父的影子,氣她說出那些傷人話,所以很久都沒再理她。
可是他不知道啊,那么多年的相依相伴,早已在她心底刻下無法抹去的烙印,與旁人無關。
可惜,最后的大火吞噬得太快,快得什么都來不及說。
“你是,我的愛人……”
未來及坦白的心聲,終于在此刻,在狹小的車廂里,在曖昧的光影里,向他吐露。
東方起還沒回神,她微涼的指尖已攀上他脖頸,殷紅的唇瓣猝不及防吻上了他的唇。
冰涼的淚水滑入口舌,帶著前世未盡的遺憾,又苦又澀。
“月月……不可……”
東方起喉間溢出低啞的勸阻,起初還微微偏頭想躲??衫碇侵痪S持了一瞬,下一刻他猛地抬手反扣住她的后腦,掌心貼著她柔順的發(fā)絲,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將她按向自己,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他本是清心寡欲的君子,二十多年修身養(yǎng)性,克己復禮。女色于他,如拂過衣襟的風,留不下半分痕跡。
直到遇見她,目光便再難移開。起初只當是報恩之心,可時日愈久,那份孺慕竟悄悄滋長成深濃的愛慕。只是骨子里的教養(yǎng),讓他不敢放縱,只能壓抑著所有的感情。
可赤影之地昏迷的幾日里,那奢靡到極致的夢境,居然勾出了心底的欲念。
再看她時,他哪還是什么克己復禮的君子?分明是個齷齪貪婪的小人,總忍不住窺探她的舉手投足。
天知道,他需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那些非分之想。
而此刻她主動地貼近,再度將心底的欲念轟然炸開,理智潰不成軍。
他瘋狂地回吻,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連同那點殘存的克制統(tǒng)統(tǒng)吞吃入腹。
直到……
馬車停下,車外傳來了侍衛(wèi)的聲音:“殿下,到了?!?
理智歸來,他猛然松開懷里的人。
她眼眸迷蒙,帶著幾分惱意呵斥:“大膽,你居然……居然不讓我睡!”
東方起:“……”
這叫外頭的侍衛(wèi)聽到了,成何體統(tǒng)?
“下車,我們到了?!彼杆賻退稣祟^冠,掩好了衣襟。
林傾月眨巴了下眼睛:“到……哪里了?”
忽然,她眼眸一亮,“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等東方起追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站在瀾園最高處的屋脊上,豪氣干云地道:“來啊,跟本座一起打下這片江山!人生在世當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蓋!”
周圍有侍衛(wèi)、家奴,都被她這膽大包天的話給驚得低頭不語,不敢多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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