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憐聽著女人尖銳的笑聲,看著女人身上的血肉從臉部開始一寸寸地腐爛,最終整個人都爛成了一地的黑水,散發(fā)著和那碗湯一樣的肉香味兒。
她就這么面無表情,靜悄悄地看著,像是沒感覺到身邊站了個人。
墨漪靜靜地望著她,美麗的黑眸里盛滿了擔(dān)憂。
遲疑了一瞬后,他緩緩朝她伸出手,想要牽住她,“娘娘,別看了,您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人,她是污染化出的幻象,只是祂制造出來迷惑您……”
“真惡心。”
隋憐忽而開口,打斷了他未盡的安撫。
她的聲音平穩(wěn)而冷冽,還透著淡淡的厭惡,又像是居高臨下的不屑一顧。
看著這樣的她,墨漪簡直移不開眼。
比起他用原身和她相處時,她故意伏低做小的模樣,現(xiàn)在這個暴露本性中強(qiáng)勢一面的她,是如此的耀眼。
“祂既然把本宮當(dāng)成目標(biāo),也應(yīng)該尊重本宮一些。居然就弄出這種貨色,這是在侮辱本宮的智商嗎?”
隋憐指著地上的黑水,煩躁道,“這玩意兒死就死吧還流一地臟水,不僅沒有素質(zhì),還不講衛(wèi)生!”
她真是很生氣,氣到忘記裝古人,嘴里蹦出了現(xiàn)代社會的詞。
一出口她才意識到不妥,轉(zhuǎn)過頭看著身邊的美貌內(nèi)侍。
墨漪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滿眼都是她罵臟東西時的迷人風(fēng)采,根本就沒注意到她說了什么。
隋憐反倒被他盯得有些心虛,低咳了一聲。
墨漪這才大夢初醒似的垂下了眼眸,仍是那副溫順乖巧任她差遣的模樣,可隋憐卻莫名覺得這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破罐子破摔,連裝都不愿意好好裝了。
她雙手抱胸,瞇著眼睛質(zhì)問道,“你怎么來了?”
“奴才也來給娘娘送湯,結(jié)果剛走到門外就瞧見那東西要害娘娘?!?
這小子就像知道她要問什么似的,十分配合地主動交代了她心中的每一個疑問:
“奴才能看到那東西在試圖污染娘娘,是因為奴才胸口有娘娘的應(yīng)劫咒?!?
“這個咒文能讓奴才感知到主子的危險,也是因為有它,奴才雖然只是一介凡人卻只能被娘娘您的意愿影響,除您之外的存在就算再強(qiáng)大,也沒法操控奴才?!?
“之前在隋宅,奴才也是因此才逃過了神像的污染?!?
“奴才沒和其他人接受惠美人的存在,更是如此。”
隋憐聽著他這一大堆話,神色莫測。
她不過剛開了個頭,正要循序漸進(jìn)地威逼利誘他,他卻小嘴飛快地把她的詞都搶了,她還有什么好說?
她沉默了片刻,終于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說是給本宮來送湯,那湯呢?”
墨漪抬起眼眸,神色無辜地望著她,“在門口呢,方才奴才看見那東西要對娘娘行兇,一時激動就把湯撒了?!?
隋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腳走到門口。
她低頭往下一看,還真是撒了滿地的湯水,還有碎掉的湯碗瓷片。
墨漪跟在她身后,柔聲道,“娘娘,您看奴才沒有撒謊吧?”
隋憐沉默不語。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內(nèi)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小子行事滴水不漏,其心思更是深不可測。
她明知他身上每一個地方都可疑,卻半點(diǎn)都抓不到他的把柄!
這種感覺,當(dāng)真是太太太難受了!
也怪不得祁麟夜看不慣他!
她回過頭冷冷地凝視著他,忽而就冷笑了一聲,“當(dāng)然,你是本宮最忠心的奴才,本宮怎么會懷疑你撒謊呢?”
“本宮不僅不懷疑你,還要把最重要的事交給你去做?!?
墨漪從她的聲音中品味出了那咬牙切齒般的恨意,卻是無辜地眨了眨眼,乖巧道,“娘娘有何吩咐,奴才一定照辦?!?
隋憐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容易就辦得到?!?
“陛下已經(jīng)很久沒來春棠閣了,也不知他最近都在忙什么,你去一趟乾清宮把陛下請來?!?
“聰明如你,這種小事應(yīng)該很容易辦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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