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說道:“適才奴好像見著夫人了?!?
羅疏怔了一下:“什么夫人?”
“咱們家的夫人……”
羅疏氣得一馬鞭抽去:“怎的不早說?!”
“小的也不確定,看著影兒有些像……”
不待羅一說完,羅疏已拍馬而去。
肖甄二人來時(shí)雇了馬車,現(xiàn)下回去只能單靠腿腳,她穿的又是一雙軟底鞋,走不得遠(yuǎn)路。
走了一會兒,腳趾磨得難受,不得不找塊石墩坐下歇息。
“婢子去前面叫輛馬車來罷,這樣走不知走到何時(shí)?!毕愫Uf道。
肖甄動了動腳趾,很想把鞋襪褪下看一看,估摸著破皮了,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婢子去了,您可別去其他地方,就在這里坐著,婢子快去快回。”
“好,你去,我就在這里等?!毙ふ缯f道。
香海捉裙往前去了。
羅疏縱馬從后趕來,遠(yuǎn)遠(yuǎn)看見樹下坐著一個(gè)腰背挺直的背影。
“上馬來,我?guī)慊厝?。?
肖甄轉(zhuǎn)頭看向來人,聲音淡淡的:“爺忙去罷,不必管妾身,妾身在這里坐一坐?!?
羅疏翻身下馬,往她周圍看了一眼,問道:“你那丫頭呢?”
肖甄并不答,把頭撇向一邊看風(fēng)景。
羅疏也不惱,坐到她身邊,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遠(yuǎn)遠(yuǎn)的一片青山,不自覺地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久久地注視。
肖甄雖未看他,可余光感知到他的目光,漸漸地有些不自在。
“這附近沒有車行,你那丫頭把腿跑斷也尋不到車。”羅疏收回眼,又道,“再過一會兒天就暗下來,你打算一直在這里等?”
肖甄擱在腿間的手緊了緊,仍是一聲兒不語。
羅疏一彎身,把肖甄抱起,肖甄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呼出聲。
“快放我下來。”
“讓你繼續(xù)在這兒干坐著?”羅疏笑了笑,“難不成放著自家媳婦不管么?哪有這個(gè)道理?!?
一面說著一面將人抱上馬背,隨后自己也撩衣上馬,坐在她的身后,縱著馬緩緩前行。
肖甄有些急:“走不得?!?
“怎么走不得?”
“那丫頭回來見不著我如何是好?”
“她見不著你,自然會回……”羅疏想了想又道,“要不這樣,我?guī)阍谥車D(zhuǎn)一轉(zhuǎn),順便等你那丫頭,如何?”
肖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太陽已落到山背后,兩人乘著馬沿湖邊小道緩行,吹來的湖風(fēng)并不燥熱,小路邊綠蔭蔽日,寧靜的小道間光影斑駁,一男一女乘于馬上悠閑地賞景。
若從旁人看來,便是一幅美好的畫面,可肖甄的腦子不時(shí)閃過婦人伏在羅疏懷里的情形,她想把這畫面從腦中驅(qū)逐,卻是徒勞。
他的胸口離她很近,近到稍稍一顛簸就是碰觸,而一瞬間的碰觸讓她不適,說不清為什么,明明二人已有夫妻之實(shí),她也并不在乎他的那些墻外桃花。
按說她能很好地同他共處。
羅疏對她其實(shí)很好,自她嫁進(jìn)羅府,除了新婚之夜兩人起了一點(diǎn)不算爭執(zhí)的爭執(zhí),再沒怎么紅過臉。
哪怕剛才看見他同別的女子私會,她也并不氣惱。肖甄自認(rèn)為是這樣。
可這會兒不禁問自己,她到底在別扭什么?她全身上下都在抗拒著,抗拒著他的胸口挨近。
羅疏感知到她的僵滯,于是故意逗她,騰出一條手臂環(huán)上她的腰。
“你不想靠著我,我偏要你靠?!?
肖甄氣惱地轉(zhuǎn)過頭,羅疏就歪頭看向她,眼中帶著笑意。
他這一笑,叫她的氣發(fā)作不起來,干脆不去較勁,就那么讓他環(huán)著。
回了羅府后,兩人用罷晚飯,下人進(jìn)屋清好桌面,退了出去。
“對了,等會兒我有……”
羅疏話未說完,院子里下人來報(bào),羅老大人請他去前面書房議事……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