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會這般不小心?”伺候孩子的嬤嬤,卻是眼尖發(fā)現(xiàn)了寧苒割破的手指,趕緊上前用白布替她包上了。
嬤嬤心疼的勸道“夫人,老夫人再怎么說,您背后還有國公府,為她們的話,操什么心?衛(wèi)府還指望國公府,公子還真會休了你不成?”
寧苒白日里,帶著孩子去婆母院中請安,無意中卻聽見婆母在與姑姐提及替衛(wèi)霄納側(cè)室一事。
姑娘已經(jīng)相看好了,是林府的七姑娘,雖不是嫡女,可為人規(guī)矩老實,不像寧苒那般不好伺候。
姑姐道“我當初就勸你們,別娶寧苒,如今可是后悔了吧?一天天當著祖宗不說,可給衛(wèi)府帶來利益?咱們衛(wèi)府,可未享到她半點福?!?
婆母嘆口氣,冷哼了聲道“誰能想到國公府會如此一毛不拔,不過卻也不必擔心,霄兒的前程,如今是有著落了,他這回辦事回來,定然是要高升的,阿苒若是再給他冷臉,日后便讓她回國公府去。這般的兒媳,休了也便休了?!?
“國公府的姑娘,哪是你想休就休的?”姑姐卻道。
“只要她犯了大錯,是國公府的姑娘又如何?霄兒真要休她,自然有法子?!逼拍傅?。
寧苒簡直氣得發(fā)抖,這還能是何意?后宅內(nèi)斗,永遠是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這便是她不出錯,只要衛(wèi)霄想休了她,也能將錯處按在她身上。
只要敗壞了她的名聲,休了她就不是難事,而壞的是國公府的名聲,衛(wèi)府倒成了受害者。
寧苒不是隱忍的性子,可當時卻還是一不發(fā)的回了寢居,衛(wèi)府所有人都如此厭惡她,甚至婆母也覺得衛(wèi)霄想法子休她沒錯,她多少還是有些受傷,一個人坐到了現(xiàn)在。
受傷過后,便只剩下怨氣了。
她寧苒,可沒有半點對不起衛(wèi)府的地方。
衛(wèi)府如此,那就別怪她了。
第二日,她沒有去婆母那請安,如今姑姐回府,她這般無視婆母,顯然也是不給她面子。
婆母蕭氏面子上掛不住,差人來請她。
寧苒可不聽蕭氏的吩咐,而是徹查了院中貌美的侍女,果然爬過衛(wèi)霄床的,不在少數(shù),寧苒從一個丫鬟手中,發(fā)現(xiàn)了衛(wèi)霄自離京后寫來的信。
信中多數(shù)在調(diào)情,那些骯臟的字眼,叫寧苒忍不住反胃,信中還提及,待他回京升了職,就想法子休了寧苒,納這丫鬟做妾,又稱贊了丫鬟比寧苒更美更年輕,說寧苒生了孩子,他就沒有半點興趣了,將這丫鬟哄得天花亂墜。
寧苒忍不住冷笑,這種衛(wèi)霄與別人調(diào)情時貶低她的羞辱感,來得更甚,更何況還是當著一個丫鬟的面,將她貶損得體無完膚。
“在我院中伺候,卻守不住規(guī)矩,妄議主子,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睂庈劾溲矍浦茄诀?。
婆母蕭氏趕來時,寧苒正悠然地坐在椅子上,那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瞧得蕭氏忍不住皺起眉。
再瞧那丫鬟,下身也是血肉模糊地一片,已失了生氣。
蕭氏認識這丫鬟,霄兒近來喜歡得緊,一時氣寧苒的做派,不由道“你未免心思太歹毒,霄兒不過是想要納個妾,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哪有你這樣的妒婦?!?
蕭氏自然并非是因這丫鬟生氣,而是氣寧苒連早上的請安也不來了,如今霄兒無須指望國公府,她自然也不必低再聲下氣的對寧苒。
寧苒笑道“我什么性子,母親了解,所以想納林七姑娘一事,母親還是好生考慮,若是人家姑娘在衛(wèi)府出事,人家不敢怪國公府,還不敢怪衛(wèi)府嗎?”
蕭氏臉色一僵,姑姐幫腔道“弟妹,你又是從何處聽來的流蜚語?哪有要納林氏一事。”
寧苒從未將衛(wèi)府的姑娘,放在眼中過,這位姑姐因為同樣如此,她淡淡道“你夫君如今在我父親手底下當差吧?衛(wèi)府未受國公府恩惠,你夫君的前程,可與你這張嘴有關(guān),我勸姐姐還是莫要插手衛(wèi)府之事?!?
姑姐臉上難免生出尷尬之色,偏偏寧苒說的是實話,一時不敢再多。
蕭氏卻被她威脅女兒的態(tài)度氣到發(fā)抖,口不擇道“也不知你母親是如何將你教出的這性子,這般目中無人,毫不懂尊卑有序,也難怪你那五妹妹,天天惦記別人的夫婿。”
寧苒自己,雖有時也瞧不上寧荷那小家子氣的做派,可哪容得下別人來污蔑她,站起身道“婆母不妨把話說清楚,我五妹妹惦記誰的夫婿了?”
蕭氏冷笑道“她惦記霄兒的表哥,如若不是如此,為何每回志兒來府上,她便也留下住宿?”
“阿荷瞧不上你那侄兒?!睂庈鄣溃拔覀儑呐?,也干不出與旁人夫婿茍且之事?!?
“志兒可是蕭府嫡次子?!?
寧苒卻是一個人眼神都不愿再給她,別說一個蕭府嫡次子,就是蕭府嫡長子,也配不上她國公府的庶女。
這小門小戶人家,就是沒眼力見,不同府邸的嫡子與嫡子,那可差了十萬八千里。
蕭氏被她這輕蔑的姿態(tài),激起了火氣,道“你們國公府又如何?志兒親自與我說,你五妹妹心儀他,還能有假?”
她故意說的極大聲,巴不得所有人都聽了去,將國公府的女君不知羞恥給傳出去。
如今大不了與國公府撕破臉,反正也靠不上國公府。
寧苒卻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道“我看是你那侄兒,癩蛤蟆也想吃那天鵝肉,想阿荷想瘋了。與你那兒子一樣,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無用之人?!?
她這卻是將臟水往她蕭氏的血脈上潑。
蕭氏被氣得幾欲昏倒。
姑姐心疼道“弟妹,你說話如何能這般說?”
寧苒淡淡道“我一向如此,誰讓我不痛快,她也別想痛快?!?
蕭氏再也忍無可忍,道“我衛(wèi)家容不下你這樣的兒媳,你回你的國公府去!”
寧苒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來,這小門小戶出來的,便是這般沒遠見,如今衛(wèi)霄前程之事還未有著落,便敢撕破臉,簡直愚蠢至極“婆母以為你們衛(wèi)府,如今有了靠山,就不用將我放在眼中了?婆母不要后悔才是。”
“我倒要看看,是誰后悔!”蕭氏厭惡地說,寧苒離開衛(wèi)府,也不過是被穿過的破鞋,殘花敗柳之身,日后還想有人要?
寧苒這邊話音還未落多久,國公府便來了人。
衛(wèi)氏與寧老太太一聽聞此事,便生氣到不行,二話沒說就讓在府上的寧諍,前來將寧苒接回去。
“二姐,我?guī)慊馗??!睂幷娤埋R,親自將她攙扶上了馬車,并不理會衛(wèi)府的人一句。
寧苒到這時,才紅了眼睛,那股憋屈勁,幾乎是忍不住。
“別哭。”寧諍用手帕擦去她的眼淚,沉聲道,“有國公府在,有我在,不會讓二姐白受這委屈。”
“讓人帶阿荷,去蕭府找蕭志對峙,他污蔑阿荷對他有意?!睂庈鄣?,這事若是不處理好,國公府的女君,便都要被人說三道四。
寧諍蹙了蹙眉,不理解且輕蔑地笑了聲“他蕭府真是異想天開,阿荷如何看得上那老男人。”
這老男人,找死呢。
寧諍將寧苒送回府后,就出府去找了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