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芙朝孟淵看去,他患有腿疾,尋常不愛出門,肌膚要比孟澤白些,更瘦弱些,看上去無欲無求,似乎對一切都不甚在意。
寧芙不禁回想起他的事情來,只是腦中記憶卻極為匱乏,上一世孟淵實(shí)在是沒什么存在感,也未參與進(jìn)六皇子與四皇子間的紛爭,日子似乎過得風(fēng)平浪靜。
孟淵在與孟澤交談時(shí),余光也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卻讓寧芙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
寧芙仔細(xì)回憶,然則毫無頭緒,難不成她其實(shí)碰到過孟淵?
她也無暇多想,將注意力收回到球上。
起先靜文隊(duì),落后九公主隊(duì)五分,寧芙單人練時(shí)還好,一上場,便顯得雜亂無章了,只是踢了一陣子后,漸漸找到了門道,加上平衡好,漸漸占了優(yōu)勢。
孟澤卻有些驚訝,今日點(diǎn)撥她,見她也未說什么,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就將他的技巧用在了比賽上,雖顯稚嫩,不過也頗具雛形了。
在女子的比賽中,也勉強(qiáng)夠用。
“養(yǎng)只有趣的鳥兒,或許比較有意思?!泵蠞伤菩Ψ切?,心中升起了征服欲。
孟淵對一切都不感興趣,更是懶得揣測他究竟是何意,一如既往不不語,他也沒什么存在感。
“三哥,你雖傷了腿,但也別自暴自棄,你也是父皇的兒子,找個(gè)女人相伴還不容易,娶妻生子,日子也便不無聊了。”孟澤看著孟淵寬慰道。
孟淵不語。
孟澤便也懶得再同他說話,自己這位兄長,不僅不受父皇待見,連母妃也不待見他,他與他更是不算太熟。
場上比賽逐漸到了關(guān)鍵處。
程霜本要進(jìn)球了,卻又被謝茹宜奪了去,她本就對她有些怨氣,心里只覺今日謝茹宜不讓她出風(fēng)頭,是故意的。
她心里憋著股氣,再等到鞠球到了她腳下時(shí),她抬頭看了一眼,猶豫再三,還是將球提了出去,正好打在了謝茹宜未戴護(hù)具的腿上。
謝茹宜剛要往后走兩步,卻腿上一疼,倒在了地上。
“謝姐姐!”宗凝立刻擔(dān)心地跑了過去,隨后女君們停下比賽,都圍了過去。
程霜一臉擔(dān)憂神色,道:“謝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未看準(zhǔn)方向?!?
謝茹宜盯著她看了片刻,卻并未語,低頭檢查著傷勢。
寧芙皺起眉,若是程霜是故意的,這人就不太好接觸了,若是以后惹得她不快,指不定會被她報(bào)復(fù)。女君可以背后說說閑話,便是攀比也不是問題,可心思歹毒,就是大問題了。
“謝姐姐你怎么樣?”靜文問。
“應(yīng)該只是扭了腳?!敝x茹宜微微笑道,“公主不必?fù)?dān)心。”
今日謝茹宜扭了腿,御醫(yī)看過后便早早回了府,比賽也就未繼續(xù)比下去,自然也就未分成勝負(fù)。
“其實(shí)再比一會兒,咱們就贏了?!膘o文有些遺憾道。
寧芙道:“日后有的是贏的機(jī)會?!?
“其實(shí)你今日踢得不錯(cuò),還從阿凝那搶到了球,回去多練練,日后可就靠你了。”靜文笑瞇瞇道。
寧芙在心里嘆了口氣,有時(shí)這話,就應(yīng)該爛在肚子里。
“不過,你覺得今日程霜是不是故意的?”靜文忽然問道。
這事,寧芙不是當(dāng)事人,自然不敢亂說,便是知道,也還是放在心里好,只說自己并不清楚。
“只好到時(shí)看看,謝姐姐那邊是什么態(tài)度了?!膘o文道。
謝茹宜那邊,卻沒有追究的意思,這事似乎也就這么過去了。
在宮中扭了腳這事,也很快傳開來,各府的女君便都相約去看她。
寧芙便也帶著寧荷去了趟慶國公府。
正值宣王妃和宗肆也在,謝茹宜分不出什么心神給她,只道:“寧妹妹,荷妹妹,你們也在這坐會兒,喝口茶吧。”
一同的還有林家姑娘、榮敏。
宗肆一眼未看寧芙,在謝茹宜面前,他自然是要表現(xiàn)得同她并不相熟的。
寧芙也只喝著茶,只是心中開始猜測,上一輩子程霜不久后就嫁去了外地,是否是因?yàn)檫@次傷了謝茹宜,宣王府與慶國公府自然都不會放過她。
顧忌著男女大防,宗肆并未久留,離開時(shí),眼神倒是在她身上停留了須臾,不過也沒什么情緒便是了。
宣王妃則拉著謝茹宜的手,宛如自家女兒一般叮囑道:“這膏藥,你每日須得按時(shí)貼,若是不夠,差人來王府取便是。”
謝茹宜紅著眼睛道:“王妃娘娘,是我叫你為難了……”
只是礙于有外人在,這話并未說下去。
“傻孩子,先養(yǎng)腳傷,其他的,我與你阿母,自會替你操心?!毙蹂奶鄣?。
直到寧芙走了,宣王妃也依舊留著未走。
“王妃可真疼謝姐姐?!睂幒稍诨厝サ穆飞希行┝w慕地說。尤其是平日里,王妃對誰都不熱情,誰也不放在眼里,唯獨(dú)只對謝姐姐一個(gè)女君好。
寧芙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日后也會有人對你這般好的?!?
寧荷卻認(rèn)真道:“四姐姐,我倒是更希望有人能對你這么好,你是二嬸手心里捧著長大的,夫家也得這般對你,才值得嫁。”
“那你認(rèn)為,哪位公子不錯(cuò)?”寧芙同她開起玩笑來。
“四姐姐那回帶我去見的陸公子,便挺好的?!睂幒善鹣日J(rèn)為他家世差了些,配不上自家四姐姐,可如今聽他奉旨在涼州剿匪,得了圣上的信任,日后的前程,應(yīng)該不會差。
寧芙不禁想起了陸行之,在涼山剿匪,定然是辛苦的,也不知他如今怎么樣。
卻說寧芙這正想起他,那頭寧真遠(yuǎn)的回信中,就提到了陸行之。
寧真遠(yuǎn)去涼州不過半月,人人都以為是圣上找理由將他貶去涼州,都不待見他,而陸行之卻在這半月中,主動上門拜訪了他。
不卑不亢,也不避人,絲毫不在意同他扯上關(guān)系,還客客氣氣地替他送來生活所需的物資。
寧真遠(yuǎn)在信中,對他是一番夸獎,一個(gè)人品行如何,共事時(shí)是最清楚的。
寧夫人看完信后,也有些驚訝,她還是頭一回見夫君,連家書中也在夸一個(gè)年輕人。
不過對陸行之,寧夫人是有幾分想法的,倒也不介意此事,眼下陸行之調(diào)去了涼州,未嘗不是件好事,其他想打他主意的女君,也無法搶了先機(jī)。
反倒是自家夫君如今同他一處,倒是更方便熟悉熟悉。
寧夫人倒是覺得,陸行之恐怕也不是無所圖。
人哪會無事獻(xiàn)殷勤?若說以前,或許是因?yàn)閷巼懞?,如今陸行之的前程也有了著落,能讓他對丈夫這么上心的,除了阿芙,寧夫人想不到其他。
“要不你試試他的態(tài)度,這么多公子里,我思來想去覺得合適的,只有他一個(gè)。他還有半年回京,阿芙那時(shí)也正好及笄,若是可以,倒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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