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寧芙重生一事,原本她以為自己是得上天眷顧,可眼下卻不禁懷疑,難不成她的重生,是有人刻意為之?
如果是有人為之,那又是誰會費盡心思,讓她重活一世?
“這浮華夢,生于極寒之地,又難以生長,去數(shù)百次,未必能碰上一次開花結(jié)果,摘得一次,已是十分僥幸,采摘途中稍不留意,就會失去性命,人物兩失。不過起死回生之,只是古時傳聞,并無成功先例?!?
寧芙感慨道:“居然有人愿意為這傳而舍身冒險?!?
“為此舍身的,不計其數(shù),全因一個舍不得?!蹦缴襻t(yī)見慣了生死,就沒有她這般觸動了,“舍不得眼睜睜看著在意之人死去,就會不惜冒險?!?
寧芙不語。
慕神醫(yī)道,“我這類研學(xué)醫(yī)術(shù)之人,最是愛鉆研如此稀奇古怪之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寧芙勉強保持鎮(zhèn)定,故作驚訝道:“這傳好離奇。”
“姑娘的夢,不也同樣離奇?!蹦缴襻t(yī)含笑打量著她。
寧芙也不知他信了幾分,心中更傾向于他懷疑自己,卻說起死回生,她正好是經(jīng)歷過的,去年她落水便差一點沒救回來,整個京中,無人不知這件事,稍一打聽,便能知曉。
而自打她與宋伯見面,對方自然會查到她是寧國公府的姑娘,這點寧芙也并未隱瞞,不以真實身份,恐怕就見不到神醫(yī)了。
只是不論他如何猜測,眼下她都只能當(dāng)做不知。
最好又稍微透出自己的價值,以保全自己。
寧芙想了想,表現(xiàn)出幾分疑惑來:“這離奇的夢,我卻不止夢到過一次,便是年前宣王府出征,我也夢到宗二公子路上遇襲,結(jié)果也成了真?!?
卻說夢中一次是巧合,兩次則絕不是。
這般主動說出這事,反而顯得她坦誠,再者,慕神醫(yī)若是背后有人,那自然會在意她這預(yù)知的價值,而寧芙為了退路,也不介意結(jié)交其背后之人。
“姑娘可與別人說起過此事?”
“并無?!睂庈綋u了搖頭,“只是今日聽神醫(yī)說到起死回生這般古怪的事,才想著讓神醫(yī)看看我這夢,又是何種緣故。”
慕若恒道:“姑娘不必憂心,不過這事切不可與外人說起。若是姑娘再夢到驚險之事,可來玲瓏臺告知我?!?
“我也有一事相求,不知神醫(yī)可否有玉芙蓉的解藥。”寧芙道。
“說來也是巧合,姑娘夢中那個藥方中,我尚未見過的藥材,便正好是制成玉芙蓉解藥的關(guān)鍵,只不過眼下還不能贈予姑娘,須得等我驗過解藥的效果?!蹦饺艉愕?。
寧芙內(nèi)心卻是再次被震撼,若非她以慕若恒的名義,開了這間鋪子,讓慕若恒提前得到了那味新藥材,那豈否玉芙蓉的解藥還得晚幾年才出世?
宗肆要的正好就是玉芙蓉,而偏偏沒有他的幫助,鋪子未必開得起來。
這一切環(huán)環(huán)相扣得也太過緊密,讓寧芙也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
“多謝神醫(yī)。”她在回過神后道。
慕若恒只笑了笑,隨后牽起一旁的鈴繩,宋伯聽到聲音后,推門走了進來。
雙眼依舊銳利如鷹,只是不再似方才那般,對她有殺心。
“替我送寧姑娘下去?!蹦饺艉阌謱庈降溃暗綍r我會通知姑娘來取解藥?!?
寧芙點點頭,行了個告辭禮。
待寧芙走后,宋伯不由問道:“主子可問出什么了?”
慕若恒卻是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浮華夢,“若是有價值,真真假假,又有何區(qū)別。”
“六皇子與她相熟,只怕她與六皇子關(guān)系匪淺?!彼尾畱n心道。
慕若恒道:“無須擔(dān)心,一試便知?!?
……
出玲瓏臺,依舊是那女子送寧芙。
“公子可須提前約好慕容的日子?”女子道。
“好啊?!睂庈叫Φ?,隨即丟出一袋銀子,“這一月,我若是來,慕容便陪我,我若不來,就讓他休息吧?!?
女子大喜,道:“一切聽從公子安排?!?
冬珠氣得跺腳道:“公子!”
女子眼睛轉(zhuǎn)溜一圈,打趣道:“姑娘且放心,慕容不過是過客,是威脅不到你的地位的?!?
原是將冬珠當(dāng)成了寧芙的妾室。
冬珠瞪大了眼睛,而寧芙則是忍俊不禁,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
上了馬車,冬珠才憤憤不平道:“姑娘,那慕容絕不是個正經(jīng)人,他故意引誘你。”
寧芙好奇問:“何以見得?”
“你用折扇那樣……那樣對他,他也不躲,若不是你說家有妻妾,他恐怕早就從了你了,還想引誘姑娘只有他一個。正經(jīng)男子,哪有這樣的。”冬珠道。
“我不過是為了方便辦事,不必擔(dān)心我?!睂庈降?,她可不認為玲瓏臺中的男子,會那般簡單,也無心思真去消遣。
這期間,恐怕還得來幾回,才能坐實自己被引誘得五迷三道的。
寧芙這得了消息,本該立刻告知宗肆的,只是眼下與他見面并不合適,是以先回了寧國公府。
假扮她的侍女見她回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四姑娘?!?
“我阿母可來過?”寧芙一邊脫下身上的男裝,一邊問道。
“來瞧了一眼,以為姑娘睡著了,便走了。”
這私自出府的事做得多了,便也沒有往日那般提心吊膽了,寧芙換好里衣,便坐在書桌寫起信來,用的是宗肆給她的隱形墨水,連夜讓人給傅嘉卉送去。
要玉芙蓉的解藥,雖比她想象中簡單,可她也清楚,慕若恒這也是在試探她,看這解藥會被用在何處,以此來推斷她背后之人。
這一夜,寧芙有些失眠了。
總是忍不住想,她重生的事,要真是和浮生夢這奇物有關(guān),她身邊能采到這物的,似乎只有宗肆,只是按照他們之間的感情,他不見得能為她做出這種事。
除非是有人以天大的利益與他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