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彬昏睡了很久,最開始是整個人被掏空一般的虛弱,之后感覺到胸腹有一種炙熱感流淌,再然后,幾乎被榨干的精神得到了一絲恢復(fù)。
許久許久,當(dāng)羅彬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竟覺得神清氣爽,好像先前沒有絲毫的消耗。
他躺在尚算熟悉的床上,入目所視,墻上是山水道士圖。
起身后,檢查了一下身上。
尸丹被金蠶蠱裹起,再度結(jié)成蟲繭。
固然,這讓羅彬肉痛,可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玉龜符不在。
五雷杵沒有歸還給他,其余東西都沒有少。
白纖怎么樣了?
最后的記憶,是他用了那一道陰卦。
再然后,一切都成了空白。
稍稍吐了口濁氣,羅彬起身,腳步?jīng)]有蹣跚,身子是輕盈的。
離開房間。
堂屋內(nèi),徐彔正在來回踱步。
“羅先生!”
回過頭,徐彔眼中透著喜色。
“嗐,你剛才出去那么久,我真以為你被那群道士給做掉了,我還想,這一座山的牛鼻子,恐怕聽不進(jìn)去什么解釋,正憂心忡忡呢。”
“結(jié)果真人送你回來,還給你服鐘山白膠?!?
“誰對你做什么了?把你榨得那么干,要不是有守竅定魂符,你都來不及吃藥,就得離魂?!?
徐彔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番話。
羅彬稍稍一怔。
鐘山白膠?
神霄山倒真舍得給東西。
看來,他取得信任了嗎?
背著白纖出那處偏殿的時候,除了白崤山一人對他還尚且有信任,其余幾個真人敵意都很大。
白纖若死了,恐怕他會當(dāng)場死無全尸。
“羅先生,都發(fā)生什么了?趕緊說來聽聽,這不讓我白跑一趟嗎?都用不上我?”
“白纖道長人呢?”
一邊說著,徐彔已經(jīng)走出堂屋外,到了羅彬近前,他滿臉地求“知”若渴。
羅彬心神稍稍沉穩(wěn)下來一些。
回想他和白崤山的交談,那就是在驗證白纖和白涑的一些話。
現(xiàn)如今,神霄山是個什么看法?什么立場?
這只是其一。
其二是陰影。
死了,空安都留下來這么大的隱患,差點兒就害了白纖。
心跳再度落空半拍。
是,白纖在日火真卦象上,并不像是最初的白觀禮那樣,短暫的有真人實力,去消耗掉尸丹多余的生氣,她完全超出預(yù)料,感覺像是在破境界。
可她身上,依舊存在那些蟲子啊。
金蠶蠱都吃不完的蟲……
“羅先生?”徐彔伸手,在羅彬面前晃了晃。
羅彬回過神來。
再默了片刻,他一五一十和徐彔說了經(jīng)過。
“那癟犢子沒少編瞎話,老牛鼻子比我想象的要理智得多啊……”徐彔摸了摸下巴,再道:“先前我都沒多注意這一點,羅先生,你有點兒東西,真要是這白纖當(dāng)真人了,怕是神霄山會把你直接供起來,一大群弟子天天給你燒香?!?
羅彬:“……”
“現(xiàn)在看來,神霄山好像本來就沒有要找三危山麻煩的打算,至少最近沒有,你和白纖道長來得也算及時?!?
“空安那死禿驢,我就知道,他沒那么簡單。”
“他相當(dāng)于給白纖道長打下了明妃的烙印,白纖道長會那樣臣服于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也認(rèn)定你是黑羅剎首座?”
稍稍一頓,徐彔嘀咕:“我排行第二呢,不知道她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