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卓明峰身側(cè)的公孫凝雨心頭一緊,艱難地看向公孫尋風(fēng)。
卓明峰只是感嘆。
“三妹意志堅定,咱們想利用她和孩子挾持梁蕭,是沒有可能了。巴蜀于江南而,乃長江上游,戰(zhàn)船出川,順流直下,即可威脅江南各地。如此地利,而今已成巴蜀累贅!江南豪族若是反叛,朝廷便可名正順興師平叛,屆時必然邀請巴蜀出兵相助。屆時,我們怎么辦?”
眾人若有所思。
公孫尋風(fēng)面露難色。
“你的意思是,巴蜀目前兵力不過八萬,還要重兵把守漢中,以防朝廷突然發(fā)難。如此,我們?nèi)羰遣唤邮芰菏挼某霰?,便會被他找到借口,甚至借此機(jī)會直接從江南入川?但我軍若是出兵,也只能派出五千到一萬兵力,這點兵力,很容易被梁蕭吃下……”
眾人心頭一凜,這才意識到卓明峰所嚴(yán)重性。
卓明峰這才點頭道:“何止如此!咱們也都知道了,江南那些豪族或多或少都與天日教有所接觸,天日教乃是劍族死敵,本身又是朝廷明令禁止之邪教。若是我們與他們扯上關(guān)系,無異于與朝廷作對,結(jié)局仍是以卵擊石?!?
“那我們什么都不做?”公孫榮郁悶不已。
“無極協(xié)戰(zhàn)北境,巴蜀已是名義上效忠朝廷。如今應(yīng)該先應(yīng)付朝廷使者,再屯兵江南入口,并安撫公開江南豪族,做給朝廷看,以觀其變?!弊棵鞣逭f著,又目光灼灼,道,“那位前輩專程來此庇佑小月母子,倒也未必是壞事?!?
“那是自然!”劍尋蹤?quán)嵵攸c頭,分析道,“若沒有他出面,月憐隨時可能走向極端。他一到,我們是沒辦法掌控月憐和孩子,但如此,可以避免月憐去走極端,反而能讓梁蕭投鼠忌器,不會隨意興師入川!若非如此,我與尋風(fēng)又豈會輕易允許他探視月憐?”
公孫尋風(fēng)也點頭附和,隨后又抬眼看向墻壁上的老者畫像,目光深邃。
“你可記得他老人家當(dāng)年對高祖的評價?”
眾人看著那位仙風(fēng)道骨老族長的畫像,不明所以。
劍尋蹤?quán)嵵攸c頭,環(huán)顧眾人,回憶往事。
“當(dāng)年高祖與諸葛丞相入川造訪我爹,彼時的高祖年過半百,諸葛丞相年紀(jì)輕輕便已算無遺策,君臣名揚天下?!?
“尤其是諸葛丞相,其神機(jī)妙算,令族人深感忌憚,視為世間第一智者。但我爹卻感慨:這世間最有大智慧的,并非諸葛丞相,乃是高祖,日后安天下者,必此人也!也許他不能統(tǒng)一全國,解決新王朝面對的矛盾,但他一定會遺澤后世,為這片土地留存復(fù)興之機(jī)……”
“當(dāng)時我們兄弟幾人只是忌憚高祖而已,并未將此放在心上。而今再看梁蕭橫空出世,方才明白……高祖生前一定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選擇,才讓武圣、諸葛丞相、定國侯等老臣如此死心塌地?fù)碜o(hù)女帝,使國家不至大亂。武圣本人更是假死入川,分化我族……”
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們不懂高祖。
但當(dāng)年老族長的識人之明何其準(zhǔn)確!
公孫尋風(fēng)一臉無奈:“派人趕上子房,正好,讓他以江南大儒、巴蜀大元帥幕僚的名義,公開安撫各大豪族,只是當(dāng)心,別因此引火燒身。”
武圣的到來,促使劍族緊急布局,也不敢再為難公孫月。
江上樓船。
星柔百無聊賴,為親人們彈琴,卻是心不在焉。
“柔兒的琴音亂了?!眲t葉道。
星柔只是點頭嘆息,瞥了一眼同樣心不在焉的大哥秦百里,沒有解釋。
公孫月所表現(xiàn)出來的剛烈,讓她深感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