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宮別苑,劍無媸正陪侍在愛徒夏侯青衣床邊,看著搖籃里的梁去病,目光溫柔,又不免心事重重。
夏侯青衣見她似有心事,便握緊她的手,眼里帶著幾分疑問。
“無妨,為師會看著你成婚?!眲o媸安慰道。
夏侯青衣眼里滿是不舍。
前陣子,她的師父突然收到了劍族的召集令,必須回去……
京城,城南酒館,幾名大楚商客正在聽酒客們交談。
“夏侯青衣?”
聽說夏侯青衣被封為公主,商客們目光灼灼。
“那幾個夏侯氏都是京城人士,倒是這位新冊封的公主……”
還是新冊封的公主!
“不如回去稟報吳王,就算她不是吳王那一脈,此事也大有可為!”
商客們小聲議論之后,其中兩人拋下酒錢,悄然離去。
蘭陵侯府,大堂內(nèi),三大世家代表聚集在此。
吏部尚書端木節(jié)、禮部侍郎獨(dú)孤泉,還有從兵部侍郎“晉升”為使相的公羊云。
三人忐忑不安,面對玄衛(wèi)的監(jiān)視,只能用眼神交流。
隨著梁蕭得勢,各地官員對三大世家吏員的清查越來越頻繁,前前后后已經(jīng)有數(shù)十名家族子弟或門生落網(wǎng)了。
他們已經(jīng)盡可能保證自己做得滴水不漏,無論是效忠北胡還是勾結(jié)冀北軍,至少目前沒有因為這些事獲罪。
可架不住家族子弟幾千人,總有人在外地手腳不干凈。
哪怕這部分人獲罪不至于牽連全族,這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整個家族即將被梁蕭和段云衣連根拔起的信號。
他們相信,現(xiàn)在梁蕭和女帝一定在等待時機(jī),早晚會像清算拓跋氏那樣,清算他們。
直到三人看到梁蕭走進(jìn)大堂,才紛紛起身,離席下跪,一臉恭敬。
“參見武王!”
梁蕭立即讓玄衛(wèi)扶起三人。
“三位與我乃是同僚,又是朝廷命官,怎可如此多禮?”
面對梁蕭隨口詢問,端木節(jié)笑道:“武王如今乃是國之柱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上至天子,下至黎民百姓,誰不敬服……”
“三位不妨有話直說,我不喜歡客套?!绷菏捯荒樒届o。
端木節(jié)拱手道:“武王率眾擊破北胡,可喜可賀!如今大周確有萬世太平之盛況,但終究是人才緊缺!我等各家經(jīng)營多年,希望能與武王勠力同心……”
梁蕭斜了一眼端木節(jié),面帶微笑。
后者似有所感,又補(bǔ)充道:“我們幾家也可以……不計代價,支持武王!”
梁蕭頓時聽出了外之意。
玄衛(wèi)在場,他們當(dāng)然不能挑明。
但意思模棱兩可:可以支持他成為帝君,與女帝共坐江山,甚至謀朝篡位!
“這可不像你們幾家平日的作風(fēng)。”梁蕭一聲輕笑,自顧自坐到主位上,打量著三人。
此刻三人好似斗敗的公雞,仰視著他。
獨(dú)孤泉道:“我們幾家自知有愧于蘭陵侯,往后愿意全心全意,效忠……”
說完效忠,獨(dú)孤泉便是一副欲又止的姿態(tài),看向梁蕭,眼神仿佛在說“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