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從勤政殿出來時,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尉遲嫣在旁邊跪著,聲音顫抖的哭泣。
看到太后本想將膝蓋挪過去向太后求情的,可沒想到太后眼里壓根就沒看到她,徑直的離開。
張嬤嬤在旁邊本想勸說兩句,可沒想到太后忽然聲音銳利地說,“哀家的兒子如今敢這樣和哀家說話,這中間必定有溫云眠那個賤人攛掇!”
張嬤嬤愣了一下,“奴婢以前就說過了,皇上的性子和咱們小公子的性子可是完全不同的?;噬弦坏├淠亚槠饋恚揪蜎]有回旋余地?!?
“而且您別忘了,他先是帝王,才是您的兒子,如今您是在觸怒一個帝王的威嚴(yán)和地位,皇上怎會輕易的再與您修復(fù)母子關(guān)系呢?”
太后聽到小兒子三個字,眼睛中打轉(zhuǎn)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還是蘅兒好,不像皇上如此的白眼狼,當(dāng)初是他父皇對不起哀家的,如今他就算是在哀家身邊彌補(bǔ),那也是應(yīng)該的??伤?,竟然敢翻臉不認(rèn)人,不聽哀家的話!”
張嬤嬤扶著太后坐上轎攆,太后眼神卻忽然變了一下,“溫云眠絕不像咱們看到的那樣簡單?!?
“而且,溫云眠腹中的孩子來路不明,之前哀家本想著操控溫云眠再利用這個孩子幫蘅兒穩(wěn)住皇位的。”
“可是眼下月皇也在天朝,如若溫云眠腹中的孩子真和月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那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月皇必定會幫他穩(wěn)住皇位?!?
到那個時候,溫云眠腹中的孩子有北國鼎力相助,可就是根基穩(wěn)固,不可動搖了。哀家若再想幫蘅兒爭取皇位,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嬤嬤驚訝地看向太后,不過好在抬轎攆的都是自己人,也是心腹,所以說這些話倒也不礙事。
“太后,您不會是……”
張嬤嬤的話欲又止。
太后卻忽然挑眉說,“哀家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你想的沒錯,哀家要是把溫云眠肚子里那個孽種扶上皇位,就等同于給別人做嫁衣。”
“哀家還沒那么傻?!?
太后的手指敲打著轎攆的扶手,“所以哀家必須要想辦法,讓溫云眠那個快要降生的孩子,胎死腹中?!?
張嬤嬤愕然地瞪大眼睛,雖然跟在太后身邊多年,可張嬤嬤畢竟也是個在宮外有著丈夫孩子,生活還算不錯的人。
她理解太后這么多年以來的不甘和所作所為,但是她無法感同身受。
所以這會兒自然也不敢相信太后竟然還要如此泯滅良心的對一個尚未降生的孩子下此毒手。
太后并沒有看到張嬤嬤情緒上的變化,只低聲說,“哀家交代你一件事,你抓緊時間讓人去安排?!?
“哀家要讓溫云眠,五日內(nèi)墮胎!或者是早產(chǎn)生下來一個死胎!”
張嬤嬤喉嚨發(fā)漲,“可、可是……”
“沒有可是。尉遲家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皇城司里面能不能被審問出來什么,雖然尉遲家背后也有諸多勢力,可如今到底只是被天朝收歸的城池,若是君沉御要?dú)⑺麄?,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一局哀家沒想到會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但是沒有尉遲家這個后盾,許多事情哀家要做就不能太草率。所以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唯有死了才能讓哀家安心。”
張嬤嬤蹙眉應(yīng)下,“奴婢明白?!?
“不過在此之前,今夜哀家要送月皇和皇貴妃一個大禮?!?
張嬤嬤抬頭看轎輦上的太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陽光刺眼的緣故,張嬤嬤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清太后的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