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宮,大家一起摔膠泥,又加了紙漿。
這種膠泥越摔越粘,摔勻,開始切下一塊塊的小劑子。
鳳闕沒玩過這種東西,很是好奇,坐在梁幼儀身邊,看著他們一起玩。
梁幼儀懶得動手,和鳳闕分享做泥模的經(jīng)驗,鳳闕很是稀奇,說道:“以后你給我燒一窯怎么樣?”
梁幼儀自然是答應的,誰叫云王大人寵炎武大帝陛下呢!
蕭千策大病初愈,心情極好,也與他們一起摔泥巴,整個行宮院子里一片歡騰。
泥坯做好,梁幼儀動手雕刻。
“姐姐,朕想要個公主像,像姐姐一樣的?!?
“好?!?
“姐姐,以前刻過的大將軍再刻一套好嗎?”
“姐姐不喜歡走回頭路,我們刻新的?!?
“姐姐,謝謝你?!?
行宮的院子里有好幾株高大的桂花樹,滿院子飄著濃郁的桂花香氣。
梁幼儀坐在石凳上,蕭千策坐在她右邊,鳳闕坐在她左邊。
石桌上擺著泥模坯,梁幼儀一個個地雕刻,那公主的頭上刻了一頂桂花冠。
每刻完一個,蕭千策和眾人就圍觀議論一番。
因為雕刻的是老模,不懂篆刻的一時半會看不出畫面。
“這看不出來人物形象啊?”赤炎兵部牛尚書說,他翻來覆去只看見許多的刀刻痕,似乎人物都是反的。
蕭千策很不高興:“你懂什么,這是老模,印出來可好看呢!”
工部侍郎看了看,說:“這是書畫篆刻,印出來的畫尤其傳神。老牛,你不懂!”
梁幼儀刻了幾個,手法越發(fā)熟練,她對鳳闕說:“你做兩個比較均勻的泥坯,我給你刻一個?”
鳳闕頓時高興了,親手捏了泥團,親手捏成泥坯,頓時有一種童年完整的幸福感。
梁幼儀也不說話,拿了泥坯子刻了一個戴著面具騎馬揮劍的少年郎。
鳳闕頓時笑了,幼幼刻的是他欸。
蕭千策看他高興,有些嫉妒,說道:“姐姐,你給他刻的什么?”
“一個少年將軍?!?
“給我也刻一個好不好?”
“我不想重復?!?
“哦,那給我刻一個我和姐姐現(xiàn)在的樣子好不好?”
“好?!?
一會兒,梁幼儀刻了兩人在桂花樹下刻的橫向泥模,題字《我和你》,蕭千策高興壞了:“這是朕和姐姐?!?
梁幼儀一口氣刻了十幾個,停手。
不刻了。
蕭千策想到上一次她刻了好幾十,晾干進窯的就有五十多個,把其中裂開的,品相不好的挑出去,最終還有三十多個精品。
半成品都留了一匣子,這次總共才刻了十八個。
自己只有十個,其余八個還是鳳闕、芳苓他們的。
而且上次他最喜歡的關(guān)二爺、張翼德,這次姐姐都不肯再刻,她說從不走回頭路。
但是,有《我和你》,一切都圓滿了。
幾人洗干凈手,膳食擺上來,大家也沒有很嚴格的男女不同席,梁幼儀與鳳闕、蕭千策一起吃飯。
她叫人燉的羊肉湯,專門給蕭千策一碗。
夏泰、千杰、子聽、芳苓都在一邊站著。
“姐姐,朕想跟你學畫畫。”
“可以,等把東啟國侵略者都打跑,把天奉城的百姓安置好,就教你畫畫。你從基礎(chǔ)開始學起,別心急?!?
“以后,我們可以辦一所書院,把松青大師請來授課,以后我們每次出手畫作,都引起轟動?!?
“嗯,如果辦一座書畫院,你就擔任院長。”梁幼儀說,“賺了錢,咱們對半分?!?
“那朕一定要比松青大師還厲害?!笔捛Р咝ζ饋恚八麄兛隙ㄒ詾樵洪L是個老叟!”
“你必須學好,不然學子一看,呀,院長還不如我呢!”
他們哈哈大笑起來,樹上的蟬都驚得不叫了。
鳳闕心里有點不得勁兒,默默吃飯,只是時不時地給梁幼儀夾個菜。
蕭千策便也拿筷子給她夾菜,挑釁地說:“武皇帝陛下,朕用的是嶄新的筷子?!?
鳳闕不接受挑釁,目光灼灼地看著梁幼儀,梁幼儀不動聲色地把他夾的菜吃了,伸手壓壓他額前的碎發(fā),說道:“好好吃飯?!?
從行宮回去,路上蕭千策嘴角一直彎著。
“夏泰,明日泥模坯子就可以進窯了,那里面有朕和姐姐在一起的圖,叫《我和你》。”
蕭千策小手掀開車簾,看著溫暖的夕陽,說道,“那是姐姐親手刻的,栩栩如生。”
“朕還要跟著姐姐學畫畫。姐姐說以后我們要合伙辦書畫院,朕做院長,賺的錢對半分。
朕以后可能很有錢,庫房再也不會空蕩蕩,朕想做的事都能做了……”
夏泰總覺得有些不祥,也說不出哪里不對。
看著蕭千策笑嘻嘻的臉在夕陽下一片金色,夏泰使勁地壓著眼底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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