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璋狼狽不堪,又難以置信:“你,你竟然會武?”
自從他認識她以來,她就是一個標準后宅閨秀,怎么會有這么好的身手?
梁幼儀居高臨下,看著傅璋,厭惡地說道:“傅璋,你真令人惡心。這婚,你退也要退,不退也必須退。”
“芳芷,寫一封交接書。”
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梁幼儀口述,芳芷執(zhí)筆,寫了一份交接書。
大意是梁幼儀奉旨代管侍郎府,賬已交接清楚,雙方無任何異議。
拿著傅璋的手指,蘸了他自己的血按了手印。
主仆幾人揚長而去。
才出門,便看見國公府的馬車已經(jīng)在門外,柳南絮從馬車上下來。
“妹妹,我來接你回府?!绷闲跬齻兩砗罂纯矗汤筛闹髯泳故且粋€也沒出來。
“怎么回事?他們沒有人送你?”
“原本說好,傅璋回來便退婚,他卻忽然反悔,妄圖非禮我,被我打了一頓。”
柳南絮氣得破口大罵:“上不得臺面的下三濫,欺人太甚。妹妹,你等著,我去找他理論。”
梁幼儀搖頭:“已經(jīng)兩清,走吧。”
把交接書給柳南絮看。
“那我們回府?!绷闲跻膊辉敢馀c侍郎府的人打交道。
梁幼儀回到竹塢,院子已經(jīng)被下人打掃干凈,屋里的東西......被人動了!
“郡主,我在箱子、柜子、妝奩等處都做過標記,全都被人動過。”芳芷氣憤地說,“有人在這里翻找過?!?
梁幼儀淡淡地說:“看看有沒有丟東西,然后去給嫂嫂說一聲。”
還能有誰?她走之前,府里剛補償她十幾萬兩銀子,當(dāng)然是她的好母親惦記。
梁幼儀獨自去歸乘院,求見悟真道人。
她要把傅璋今日的行為稟報老祖宗,要他必須為她做主。
安遠說:“老祖宗這幾日與道友在一起祈福,怕是沒時間見郡主?!?
“這封信,請你交給老祖宗?!绷河變x早料到悟真道人不見她,提前寫好一封信。
安遠接了信,去稟報悟真道人。
等了不到一刻鐘,安遠回來了,說道:“郡主,老祖宗說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叫郡主放心,他答應(yīng)過的事一定辦到。”
梁幼儀點點頭,回竹塢。
經(jīng)過花園子那邊抄手游廊,忽然看見梁景湛急匆匆往外走,梁知年也披掛齊整。
柳南絮送他們父子二人騎馬出府,眉頭皺著往回走,看見梁幼儀,忙走過來。
“妹妹去歸乘院了?”
“嗯。發(fā)生什么事了?父親和哥哥那么焦急?”
“進宮了!不止一個俞成忠造反,還有四五支反賊漸成氣候,太后娘娘急召入宮。”
柳南絮極其小聲地說,“宮里接到軍報,蛟龍國在邊境突然增兵十萬,更可惡的是,他們調(diào)虎離山,把朝廷的糧草全部燒了?!?
“怎么會忽然增兵?”
“誰知道呢!大概是春季糧食不足,蛟龍國又出來搶了。他們最是驍勇善戰(zhàn),二叔和幾個兄弟生死難料。唉,只怕世子又要奔赴北境了?!?
雖說嫁給梁景湛之前,就知道武將聚少離多,但是心里還是難受,刀槍無眼,誰知道哪會兒......
柳南絮的眼圈兒有點紅,說道:“妹妹,我真恨自己不能上馬迎敵,與世子共進退?!?
梁幼儀沒有說話,心思百轉(zhuǎn)。
柳南絮看她不作聲,握住她的手,懇求地說:“妹妹,我也不和你打虛了,我擔(dān)心世子爺,求妹妹出手幫助?!?
“嫂嫂要我做什么?”
“妹妹,你不是會做梅影流香嗎?嫂嫂猜著你一定還有存貨,你把它們賣了,給你兄長湊糧草行不行?”
柳南絮壓壓眼角,說,“國庫空虛,朝廷拿不出來糧草,嫂嫂知道的,他們瞞不住我......定國公府再忠心,餓著肚子打仗,除了送死,根本就無法抗住蠻子的彎刀?!?
“世子爺是我的親兄長,我怎能不想助他?梅影流香今年做得不多,年前又送了許多年禮。不過我還剩下一些,會把它們?nèi)拷o嫂嫂?!?
“妹妹,你可幫了嫂嫂大忙了。我聽祖母說,你堅決要與傅璋退婚?”
“是?!?
“太后、祖父、祖母反對,你也要退?”
“是?!?
她說得斬釘截鐵,義無反顧。
柳南絮懂了,深吸一口氣,說道:“嫂嫂沒別的能力,就這三寸不爛之舌還算出色。只要妹妹肯拿出十萬石糧食,嫂嫂哪怕掉腦袋,一定會幫助妹妹達成心愿?!?
十萬石?
梁幼儀平靜地看著柳南絮,她可真敢開口啊!
馬上要打仗,她可知道十萬石是什么概念?
那糧價一日就能翻倍,十日就能翻十倍!
她確實手頭還有銀子,但是只要一打仗,不管米店還是老百姓,肯定都不會再賣糧,籌集十萬石糧,何其難!
她總不能到百姓家里強買強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