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儀心里一驚,問道:“消息準(zhǔn)確么?”
“準(zhǔn)。”
“他怎么那么快回來了?難不成與叛軍遇上了?”
“倒是沒有與叛軍遇上,出京后,他就一直叫探子打探叛軍動向。過鄧州,探子稟報俞成忠已經(jīng)打到峽州,正與其他各地叛軍往襄州匯聚?!?
自從傅璋出京,一直有消息傳來。
傅璋去西南帶了皇家暗衛(wèi)和侍衛(wèi),還帶著武德司的人,一路往西南走,一路打探叛軍的行軍路線,唯恐與叛軍遇上。
可是越打探越恐懼,全國各地義軍如雨后春筍,紛紛冒出,傅璋往西南去的路均被堵了。
而且,叛軍頭目俞成忠,之前是西南駐軍中的一名校尉,因為天災(zāi),父母兄弟都餓死了,他一怒之下,帶領(lǐng)家鄉(xiāng)的災(zāi)民,起義了。
因為人員最初來自高山縣,所以叛軍便被稱為高山軍,大家統(tǒng)一在臉上涂抹上三道綠色圖騰為標(biāo)記。
俞成忠在打仗上有一些謀略,又英勇,而且手下還有一名軍師叫做賽諸葛,是會稽之地的師爺,非常善謀。
他們一邊打一邊鞏固戰(zhàn)果,俞成忠經(jīng)過之地,百姓都被安撫,西南的官員要么被殺,要么被換,已經(jīng)完全不受朝廷控制了。
傅璋就算繞過俞成忠的隊伍,繞道他后方,勝算也不大。
賽諸葛他們得到傅璋帶隊去西南賑災(zāi)的消息,在整個西南宣傳傅璋的腐敗,如果傅璋過去,只怕會被老百姓生吞活剝。
傅璋給太后寫信,請求回京,賑災(zāi)已經(jīng)沒有意義,不如全力剿賊。
“這么些日子,他不過只走了一個州,所以回來也快?!?
“那我準(zhǔn)備與他退婚。”梁幼儀目光依舊平靜,“老祖宗與太后已經(jīng)說好,他回來,便與我退婚?!?
“你不要擔(dān)憂,我這兩天會再次去拜訪一下老祖宗,督促他解除婚約?!?
梁幼儀點點頭,不瞞鳳闕:“我今兒會逼著姚氏和她的四個兒女,寫下違抗圣旨的過程,傅璋若執(zhí)意不肯退婚,我也會做一些安排。”
傅璋若不想要這四個孩子,她也無所謂,毀滅吧,反正不是她的孩子。
鳳闕說:“這事兒交給我吧?”
“我能行。”
梁幼儀早就有安排,但是沒想到傅璋回來這么快,她的人還沒有到京城。
“你昨天是怎么回事?我聽芳苓說你昏過去了?你離開時,我感覺到,你體溫似乎極低。”梁幼儀問道,“這是什么病?”
鳳闕怕她擔(dān)心,說道:“小時候中了奇毒,久治不愈,郎中只說是寒毒。我跟著師父學(xué)了武功,平時把它壓制住,倒也無妨,只是每逢初一、十五便來勢洶洶?!?
“每日都毒發(fā)嗎?”
“嗯,每日子時?!?
“癥狀如何?”
“子時冷入骨髓,關(guān)節(jié)疼痛、身體乏力......偶爾會暈厥,不過我隨著師父練了一種功法,如今小成,再有兩年,便到大成,這毒便完全被克制住,再也奈何我不得?!?
“這些情況還有誰知道?”
“除了師父,只有你!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畫樓?!毙⊥鯛斝ζ饋恚坪醪粸檫@折磨半生的病痛影響,“你別在意,以后我會更加勤于練功,等著我痊愈吧!”
梁幼儀知道這是他的秘密,如果有人知道他每夜子時毒發(fā),每個初一、十五都是他最脆弱的時候,要他命倒是瞬息之間。
“畫樓略懂一些醫(yī)術(shù),叫他給你看看可以嗎?”
鳳闕伸出手腕:“看吧?!?
畫樓向前,搭上他的腕部脈絡(luò),面具后看不出什么神色,鳳闕一直微笑著。
花廳里除了子聽在門口守著,沒別人。
畫樓又問了鳳闕一些癥狀,說了一句:“小王爺,你若想醫(yī)好,便給在下說實話?!?
梁幼儀站起來,說道:“我去外面等著?!?
鳳闕立即說:“你不必出去?!?
他這才給畫樓說了實話,他每日夜里都會毒發(fā),毒發(fā)時,全身冷如冰塊,所以他的院子,常年點著火籠,也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
他的暈厥其實是整個人成了冰棒,小時候師父給他輸送內(nèi)力,長大一些,便叫他自己練功抵抗。
所謂抵抗,不過是順勢而為,即在毒發(fā)時,將自己五臟六腑的活動減弱,呼吸減弱,順應(yīng)寒毒。
扛過三個時辰,便會自行恢復(fù)。
畫樓說:“王爺被人種了千年冰蠶?!?
梁幼儀問道:“何為千年冰蠶?是活物嗎?”
“蠶蟲純白如玉,微帶青色,比尋常蠶兒大了一倍有余,身子透明直如水晶。它天生帶毒,又是其他毒的克星?!?
畫樓的意思,鳳闕中的這個毒,既是天下至寒之毒,又天生克制其它毒。
可以說,身中千年冰蠶,便是百毒不侵之身。
小王爺能活這么大,多虧了千年冰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