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女眷是最懂人情世故的,看梁幼儀毫不留情地下傅老夫人和姚素衣臉面,馬上不動聲色都找借口離開了。
這一切被遠(yuǎn)處的傅璋盡收眼底。
“相爺,我們不過去給老夫人和姚娘子撐腰嗎?”
“不必!她們不聽本相忠告,一而再再而三地上趕著做跳梁小丑,被郡主立規(guī)矩,那就受著吧!”傅璋咬牙切齒。
“剛才老夫人和大夫人答應(yīng)給那些夫人送梅影流香,一下子許出去四十多瓶,還要郡主做百八十瓶……”
“百八十瓶?她真敢許!”
兩人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梁幼儀給傅老夫人和姚素衣做規(guī)矩,腳下釘住沒動。
傅璋費侍衛(wèi)。
趙虎上次被滅口了,張龍今天也被滅口了。
他現(xiàn)在身邊的王巍,是太后賞賜的大內(nèi)高手。
“相爺,老夫人和姚夫人其實不適合多出現(xiàn)在貴人圈子,她們這樣不僅不能幫助相爺,還會拖后腿。”
在宮里混久了,王巍見多識廣,真心提了建議。
傅璋沒說話,他有得選嗎?
母親和嫂嫂不知道,梅影流香有多受追捧。拍賣出去,一瓶價值至少千兩銀子。
過去,他從梁幼儀那里拿了香露,贈送同僚,可如今……
他才意識到,曾經(jīng)讓他饑寒交迫的銀錢,如今依舊輕而易舉地扼住他驕傲的喉嚨。
他貪墨的銀子,都是提著腦袋,挖空心思貪來的,花每一兩銀子,都思忖著被人發(fā)現(xiàn)了該怎么合理地解釋?
但是,梁幼儀的銀子,他花得毫無負(fù)擔(dān)。
梁幼儀酒鋪的酒水,長樂公主留給梁幼儀的古董字畫寶貝,再加上香露,從沒有人提出異議。
一瓶香露千兩銀子,云裳郡主這些年給他鋪了多少路?
這段時日,他才知道云裳郡主對相府有多重要。她只撒手不管,相府就處處受掣肘,一天到晚雞飛狗跳。
早知道,她連私兵都有了,還有那么多的賺錢鋪子,嫂嫂和母親他應(yīng)該早早地送回祖籍的。
如今,他哄不好,怕是也沒多少時間哄了。
想到她還有五天好活,傅璋忽然心里生出一些愧疚。
回頭,他一定要去看望郡主。
*
鳳闕落水,梁幼儀再也無心賞梅,看到鳳闕被抬著出宮,便與顧錦顏、葉幽弦也出宮回府。
回去路上,她與顧錦顏、葉幽弦道別,拐去麒麟閣。
這次,她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直接去見麒麟閣主簡玉珩。
拿出當(dāng)初委托拍賣的契約,告訴他:“千年紅珊瑚,撤拍?!?
簡玉珩看到幕后真正的賣主竟然現(xiàn)身,便知道對方是真的不想拍賣了。
“紅珊瑚我們已經(jīng)宣揚出去了,好多人都沖著它來競拍,此時撤拍,對于麒麟閣名聲損壞極大。”
最主要的是鳳小王爺急需,他已經(jīng)說了,多少銀子都會拍下來。
“多少銀子我都不賣,急用于救人?!?
“可麒麟閣已經(jīng)承諾出手?!?
“我愿意再送一幅松青大師的畫作,補償麒麟閣聲譽損失?!彼兄Z道,“畫作成交款,松青大師會拿出兩成給麒麟閣?!?
簡玉珩不想要松青大師的畫作,他就想要千年紅珊瑚。
“簡閣主,我要拿紅珊瑚去救人。你若執(zhí)意追究責(zé)任,隨便!你損失多少我都認(rèn)賠,只是,以后我們再無合作可能!”
這是通牒!
簡玉珩頭疼,做最后的努力:“郡主,我那個朋友也是為了救命,我不要多,你哪怕賣一只珊瑚角給我也行?”
“我先把東西送去救人,若有剩下,便與他商議贈送麒麟閣一些,若沒有剩下,只好抱歉了?!?
東西是梁幼儀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簡玉珩只好閉嘴。
“郡主要提供松青大師的畫作,需要多久?我們要于臘月二十拍賣?!?
就是說,連帶今天還有五天。
“四天內(nèi)給你?!?
簡玉珩:......
“郡主,冒昧問一下,能不能叫松青大師提供一幅慶賀六十大壽的畫作?”
梁幼儀略一思索,四天時間,緊張是緊張了,但是她欠麒麟閣一個人情,有難度也要想辦法完成。
“行,我盡量。”
梁幼儀急匆匆地抱了千年紅珊瑚離去,簡玉珩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瞇了瞇眼睛。
松青大師的畫是大白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