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定定看著蕭澤,好奇的問道:“父皇,如果想要得到這天下,難道一定要將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殺光了?”
“兒臣不想要這天下了,兒臣只想要身邊的人出現(xiàn)在兒臣的面前,兒臣不想離開他們?!?
蕭澤頓時臉上的表情微微僵在那里,兩只手扶住了君翰瘦弱的肩膀。
他手指微微緊縮,因為太過用力,君翰都已經(jīng)被掐疼了。
君翰此時看著面前的父皇,突然心底又升騰起不可說的恐懼。
總覺得父皇有時候就不像是一個人,像是一頭野獸。
君翰嚇得整個人僵在了那里,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冷冷看著他道:“不,你不需要身邊的人?!?
“這天下帝王只有一個,因為只有一個,所以才會千般萬般的孤獨。”
蕭澤緩緩起身,聲音疲憊沙?。骸斑@些日子你就呆在父皇的養(yǎng)心殿,哪里都不要去?!?
“還有離你的母妃和沈家遠一些,想要坐到朕這個位置,就要舍棄一切需要舍棄的東西。”
蕭澤說罷轉(zhuǎn)身朝外走去,只留下君翰小小的身影落在了他的身后。
之前被罰的太監(jiān)和宮女此番哪里還敢再掉以輕心。
待蕭澤走后,紛紛簇擁到了君翰的身邊,將君翰送到了床榻上歇著,外面的護衛(wèi)又加了一重。
君翰雖然躺在了床榻上,可想到了之前父皇當著他的面親自殺人的場景。
那溫熱的血濺在他的臉上,君翰突然害怕的哭了起來。
這一次他沒有裝腔作勢,是真的害怕。
他真想靠著香香軟軟的母妃休息,聽母妃講睡前的故事,還想去林子里打獵,想隨著舅舅一起在漠北練劍殺敵。
這些都是他至親至近的人啊,難道就為了坐上父皇的那張刻著龍紋的椅子。
就要將這些人都要拋棄嗎?
不,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君翰哭得嗚嗚咽咽,緊緊咬著被子。
他一直都強迫自己做一個很厲害的小孩,可此時卻因為太過想念自己的母妃而哭得泣不成聲。
沈榕寧剛回到了玉華宮,看著玉華宮里略顯空蕩的房間,沒有了往日小孩子的身影,一顆心像是被掏走似的空落落的。
沈榕寧實在是睡不著,便坐在窗前鋪開了雪紙寫字。
小成子卻驚慌失措地沖了進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沈榕寧心頭升騰起巨大的不安。
小成子跪在了沈榕寧面前,臉色有些悲傷,高聲道:“主子,周大人送了消息來,殿下剛才摔著了,碰了頭,額角磕破了皮?!?
“什么?”沈榕寧一下子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疾步走去。
小成子擔心自家主子慌亂之間做出什么事情,忙跟上了主子的步子,下意識想要將主子攔下來。
他急聲勸道:“主子切莫沖動。”
小成子繼續(xù)道:“周太醫(yī)說雖然殿下不小心磕了額頭,可額頭已經(jīng)經(jīng)過他的處理,只要每日堅持涂抹膏藥就不會落下什么后遺癥,也不會破了相。”
“周太醫(yī)還說他猜測可能是殿下故意而為之,就是想要造成玥貴妃娘娘虐待大皇子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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