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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廠家屬院。
二樓西面的一戶人家。
今天女兒回來了,不久兒子也回來了,難得一家四口都湊齊了。
溫母絮絮叨叨的,“今天割了一斤肉,全放進(jìn)去了,來嘗嘗這大肉餡餃子。”
溫淑洗了手去端飯,她話少,溫母也不怎么和她說話。
整天擺這死出給誰看啊?
“爸——弟——”溫淑放下兩碗餃子。
“我一會來?!?
溫書墨回房間放下了包,又換了一件衣裳,總不能在家也穿西服。
一家人安靜的吃著飯。
“媽,你今天去餃子店了?”
溫母的手一抖,這么快就知道了?
“是,我去了?!?
溫父問道:“你去干什么?買餃子?你不是說你自己包的嗎?”
“吃你的飯吧,問這么多?!?
溫書墨說道:“那我來問,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想見見那個劉湘?!?
“見了呢?”
“我告訴他,我兒子要結(jié)婚了,希望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做讓人唾棄的人。”
“啪”的一聲,溫書墨把筷子扔在了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溫父大怒,“混賬,你這是干什么?不想吃飯滾你屋里去?!?
溫書墨沒理會父親的暴怒,而是看著母親,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和邱穎是和平分手,沒有什么爭議,早在咱們國家成立之初,倡導(dǎo)的就是婚姻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溫母還振振有詞,“我也是為你好,我可以接受丑的,矮的,沒有文化的,絕對接受不了一個神經(jīng)病當(dāng)我的兒媳婦,這是一輩子大事,最重要的事。
我們老溫家這么好的基因,不能讓這么一個人污染了?!?
“姐姐聽你的,拋夫棄女,你問問她幸福嗎?你為你的女兒好,誰來為她的女兒好?又自私又專橫,還想插手我的婚姻,歇歇吧,我不接受。”
溫淑的表情一僵,悶頭吃飯,溫母卻像被人踩了啥一樣,暴跳如雷,“你敢這么對著你媽說話,真是好心當(dāng)驢肝肺,我做什么都問心無愧,就是重來一次,我也讓你姐和鄉(xiāng)下人離婚,那個人配不上你姐!”
溫書墨笑了一聲,是譏笑,“姐姐力氣小,人家?guī)徒憬愀苫畹臅r候,你怎么不嫌棄人家是鄉(xiāng)下人?咱們不夠吃,人家省下糧食送過來的時候,你怎么不嫌棄人家是鄉(xiāng)下人?人家放著根紅苗正的人不娶娶姐姐這個黑五類子女的時候,你們?yōu)槭裁床蛔钄r?
現(xiàn)在有機(jī)會了,能回城了,就一腳把人踢開,過河拆橋玩的真溜,把不要臉說的這么冠冕堂皇,把自私自利表現(xiàn)到了極致!”
溫淑把碗放下,抓起自己的布包就跑了。
她是住在廠子里的,今天是周末,她難得回來一趟,就聽到了弟弟這一番說辭。
對,她就是那個過河拆橋,自私自利的女人。
媽媽固然有錯,她的錯更大。
家里,溫母正抓著兒子的胳膊,一下又一下地捶著他。
“在你心里,你媽是個壞人呀,那你媽就壞到底,你想娶那個叫劉湘的,門都沒有!明天我就去找她,一天找不到我就兩天,我就是想看看,把我兒子迷的五迷三道的,挑唆你和父母吵架的人,到底長的什么樣!”
溫書墨把胳膊一甩,躲開溫母的糾纏,清清楚楚、異常冷靜地說道:“那我就帶她走,華國地大物博,只要有錢,哪里也去的了。
別挑戰(zhàn)我的底線,你永遠(yuǎn)不知道我能狠到哪種地步?!?
溫書墨說完,眼神堅定,仿佛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zhǔn)備。
他大步流星走向門口,拿起掛在墻上的外套,動作利落地穿上。溫母見狀,急忙上前阻攔,卻被溫書墨一個側(cè)身輕松避開。
門外,夜色已深,月光稀薄,溫書墨推開門,頭也不回,大步邁向自由的夜,只留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在空蕩的屋內(nèi)回響:“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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