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小聲咕囔道：“秦時都三十多了，還說沒關(guān)系?！?

楊英紅拍了巧慧一下屁股，巧慧轉(zhuǎn)身笑道：“姥，你干嘛打我？”

“讓你說你婆婆的壞話。”

“這么小聲，您也聽見了？”

“我又不聾。”楊英紅兩只手相互拍打著肩，“做做這個動作，身上很舒服。”

“嗯，我收拾好了就做，有效果的話就分享給女工，搟一天面皮夠受的，我搟過最有發(fā)權(quán)?！?

楊英紅小聲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是不是想撮合囡囡爺爺和奶奶？”

既然被看透了，巧慧也不藏著掖著，“姥，公公對婆婆有這層意思，要回部隊了，還特地跟婆婆說一聲，由此可見，公公對婆婆是有感情的，我不過是幫著試探一下?！?

楊英紅聞，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她輕拍了拍巧慧的手背，壓低聲音笑道：“你這機(jī)靈鬼，心思倒是細(xì)膩，你公公啊，也是個倔脾氣，明明心里裝著人，卻總不先走第一步。下次啊，咱們再尋個由頭，讓他們多些相處的時間，說不定啊，這情分還能再續(xù)上呢。

你媽也挺苦的，我就是希望有個人能陪她過下半生，你們到底是小輩，我也陪不了她多久……”

巧慧小聲說：“姥姥，別說這樣的話，好人一定長壽?！?

兩人悄悄移到窗邊，透過半開的窗簾縫隙，望向院中。韓秀蘭正低頭專注地壓水，水柱嘩嘩地流入桶里，仿佛也帶走了她心中的一絲愁緒。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卻難掩她眼中的那份淡淡落寞。

顧燎原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xiàn)，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卻又迅速壓下，理性和情感做著激烈的斗爭。

說實話，韓秀蘭對顧燎原并不反感，但要是再進(jìn)一步，她還是不敢的。

是因為兩人之間有個兒子嗎？還是對她有所虧欠？

不論是哪一種，她都不能接受，她都死過一回的人了，一個人也能過。

除非……她不想因為合適而再婚，人為嫁了兩次，這次她想自己做主。

……

正月初四，巧慧還是陪著哥哥去一趟嫂子的娘家。

秦時不放心，那家人估計不是講理的，他得跟著去。

大新正月，這次去算是走親，巧慧還是讓她媽準(zhǔn)備了兩盒桃酥，提了兩瓶酒，再把小寶也帶上。

“他那老丈人老丈母娘，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什么東西也不帶，空手去就行?！?

“媽，嫂子爹媽是什么樣不歸咱管，現(xiàn)在是我哥的岳父岳母，女婿上門，大新正月哪有空手去的？媽，你別管了?！?

幾個人就在葉洪成的帶領(lǐng)下，提著禮物去了他的岳父母家。

姚素梅以前和娘家的關(guān)系并不好，和葉洪成有矛盾了，又有娘家撐腰了。

步行三四里地后，就進(jìn)入了城郊一個小村子，村子叫城關(guān)十村。

村子不大，大約有二百多戶吧，姚姓不多，王是大姓。

進(jìn)了村子，走了一條東拐西拐的小路，來到了一戶人家。

大門朝北。

“這就是了。”

葉洪成上前拍門。

過了一會，才有一個老嫲嫲開門，葉洪成喊道：“媽……”

老嫲嫲有六十多歲，穿著不講究，趿拉著鞋子，面相上也不好看。

橫肉有點多。

“喲，這是誰呀？我怎么不認(rèn)識？別亂喊。”

葉洪成顯然不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話了。

“媽，我是來看望你們的，這是我妹妹妹夫，素梅在家嗎？”

葉洪成話音剛落，老嫲嫲的橫肉臉一扯，斜睨著眼前的幾個人，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干枯的手指摳了摳門邊，不耐煩地說：“素梅啊，在是在，不過你們來干啥？她不想見你們。”

說完，老嫲嫲想關(guān)門，葉洪成眼疾手快，一只腳已經(jīng)跨進(jìn)了門檻，擋住了門。

巧慧趕緊上前，臉上堆滿了笑，手里提著禮物，說道：“大娘，我們是大新正月來看望您的，這是給您帶的桃酥和酒，我也想跟嫂子說說話。”

說著，巧慧把東西遞到老嫲嫲眼前，老嫲嫲斜著眼瞟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才算勉強讓開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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