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虛弱的幾聲咳嗽聲傳出,原本正在低聲說話的郭延生和云三都默默低頭閉嘴。
辛映雪扔下他們直接繞過屏風:“王爺?”
“現(xiàn)在還難受得厲害?”
盛淵王比辛映雪高出很多,此時也不愿意在床上老老實實地躺著。
長臂攬著垂地的被子胡亂卷在身上,座山雕似的高大,低頭看著仰頭的辛映雪,神色無辜。
然后一張嘴:“咳咳?!?
辛映雪眸子一厲:“確定是沒法子了?”
府醫(yī)沒了從前的桀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王妃,王爺本就體弱,如下又在隆冬受了寒,這……”
“你也不用留了?!?
辛映雪拉住盛淵王肩頭敞開的被子一角,用力把人裹嚴實了面無表情地說:“既然是城主的人,就原路返回城主府。”
“華城主若是有異議讓他來王府說話,滾!”
府醫(yī)原本想掙扎一下,但轉念一想昨晚被成群連夜發(fā)賣出府的下人,心驚膽戰(zhàn)地閉上了嘴,也沒用人扔,自己麻溜地就滾了。
辛映雪哄著盛淵王回到床上,伸手觸碰到滾燙的額心,氣得咬牙:“這府醫(yī)無用,開的方子怎么都不見效?!?
“現(xiàn)在就派人從外頭請大夫,務必要找個有真本事的,不可耽誤!”
云三趕緊跑著去找大夫了,盛淵王眼簾懨懨地耷拉著,不經(jīng)意似的抓了一下辛映雪的手腕,一觸即分。
嗯,很好。
辛映雪已經(jīng)不燒了。
面色紅潤眼里冒光,甭管是冒的兇光還是柔光,起碼急得出了一身的汗后,辛映雪肉眼可見的在好了。
盛淵王對此非常滿意,合眼靠在床頭也不出聲。
郭延生為了發(fā)賣下人足足忙了一宿沒合眼,此時看到滿臉悠哉的盛淵王,牙疼似的一齜牙,小聲說:“王妃,府上三百二十七人俱已發(fā)賣完畢,全都處理好了?!?
辛映雪是真的在為盛淵王落水一事大動肝火。
其中也不乏借題發(fā)揮的誘因。
反正現(xiàn)在除了她從莊子上帶回來的云三等人,之前在王府內的人全都一刀切了個干干凈凈。
耳根子是清凈了,眼前也消停了。
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另外一個問題:偌大的王府空蕩蕩的,一夜之間就沒什么人了。
辛映雪干脆得很:“府上就幾個主子,本來就用不著那么多下人伺候。”
“重新采買的事兒交給你去辦?!?
“除了松風閣外,王府內共有六個院子,這些地方空擺著也沒人住,索性就暫時上鎖,定期派人灑掃就行,不用安排那么多人。”
郭延生迅速記下,征詢道:“那采買的人數(shù)減半?”
“要原有的三成就行?!?
辛映雪搖頭說:“松風閣就這么大點兒地方,用不上那么多看不住的人?!?
“重點是護衛(wèi)?!?
辛映雪拿起帕子擦了擦盛淵王額角浸出的汗,冷聲道:“我前幾日就想說了,有些事兒光是靠著嘴掰扯不清楚,誰的拳頭大,對砸下去贏的勝算才大?!?
云三帶來的人總共三十多個,放在尋常的富戶完全夠用,但這里是盛淵王府。
這點人連夜間輪值換防守衛(wèi)都難以完成,更別說出去跟人對轟拳頭了。
郭延生一點就透:“那增設護衛(wèi)人數(shù),交由云三調理?”
“可?!?
辛映雪看著盛淵王額角不住冒出的汗,急得心口螞蟻亂爬,沉沉道:“只有一點,你務必和云三叮囑清楚?!?
“被選入府的人可以本事暫弱,但必須來歷干凈?!?
她深夜鬧了一場才把府上的蒼蠅臭蟲清理干凈,絕對不能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郭延生領命而去,偏巧這時墩墩在隔壁鬧了起來。
辛映雪把盛淵王從被子里伸出的手塞回去壓好,對著穆嬤嬤說:“嬤嬤先照顧著王爺,我去看看墩墩馬上回來?!?
穆嬤嬤看著辛映雪重振起的精神頭,百感交集地扯了扯嘴角:“是,王妃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