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周內(nèi),顧天易經(jīng)受了三次暴擊。
第一次,他歡天喜地迎來開學(xué)季,親手將從七黎帶回的禮物送給她,卻等到她的累覺不愛。
第二次,他聽到親舅舅坦誠,喜歡了莫晴嵐三年。哦,還沒有名分。
今天是第三次,也可以說是第一次的余震。
母親的話猶在耳畔。
因為解除了合約,沒錢可賺了,所以她不追了,卻還冠以“喜歡是逾期不候,她有了新的守護(hù)對象”的借口。
他怎么也想不到,心密密麻麻地痛。
怔忪了好半天,他拿起那合同,“媽,我可以帶走嗎?”
合同只是斬斷兒子念想的工具,已經(jīng)發(fā)揮了歷史使命,盛云溪當(dāng)然不介意。
“天易,這世上好姑娘有的是,不必為了這一朵,而放棄整片花海?!?
顧天易訥訥地應(yīng)著,弱水三千,只想取一瓢,為什么這么難?
他走出書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鎖上房門,整個人萎頓下去,背靠著門一點點滑下去。
合同上的字跡,毫無疑問就是莫晴嵐的。她曾多次在課堂上給他傳紙條,也曾在他生日時,禮物里寫下真摯的賀卡。
就是這個樣子,做不了假的。
他可以接受她轉(zhuǎn)身,接受她心有所屬,可他無法接受,最初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假。
對他好是假的。
擋桃花是假的。
說過的話、撩過的情、給予的溫暖,都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
許久,他拿起手機(jī),撥通了那個幾乎倒背如流的號碼。
《萬物不如你》的手機(jī)鈴聲響起。
呵,連鈴聲都是對他無情的嘲弄。如果真的不如,為什么他失去所有?
莫晴嵐很快接通了,“喂,顧學(xué)神,什么事?”
“晴晴。”
只叫出了名字,顧天易就止住了。如果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還能做朋友嗎?或者從此形同陌路?
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
莫晴嵐此刻剛和郁驍分開,打了車往盛云洲的別墅去,陪自己的母親。但接起電話,就察覺到了顧天易的異常。
等了三秒鐘,依然是沉默。
“我在外面,如果你沒想好說什么,我就掛了?!?
看,她太了解他,拿捏得死死的。
“別掛,我想……問你一件事?!?
事到如今,莫晴嵐幾乎可以猜出來,他要問什么。
也好,當(dāng)初她拓展客戶,為錢折腰,所有的金主爸爸都是自己簽的。只有顧天易被蒙在鼓里。
他理應(yīng)有知情權(quán)。
“你問?!?
顧天易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你之前對我好,是因為……和我媽……簽訂的契約關(guān)系嗎?”
很好,看來顧夫人已經(jīng)和盤托出。莫晴嵐當(dāng)即承認(rèn)。
“是的,你媽媽付出巨資,讓我?guī)湍阍趯W(xué)校擋桃花,做你的守護(hù)者。不過現(xiàn)在合約已解除?!?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顧天易多么希望,莫晴嵐能否定啊。只要她說,他就信,騙他也好的,只要一直騙到底。
現(xiàn)在,連最后的遮羞布,也沒了。
“你那天和我說,累了,是因為合同解除了,你覺得沒必要對我……演戲了嗎?”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莫晴嵐的風(fēng)格,不敢愛敢恨,敢作敢當(dāng)。對于前任,沒有必要太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