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嵐很郁悶。
這個世界已經(jīng)小到,她隨意出個門都能遇見盛云洲了嗎?
人算不如天算,雖然尋找好木頭是本周既定的安排,但她來國木館本是臨時起意。而且她的真實目的地,也不是國木館,而是這家名為“聽木”的小館。
這都能遇見?!
就見鬼了。
不過,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大不了按照承諾,繞道走唄。
余光探過去,發(fā)現(xiàn)盛云洲正在查驗那個蘭花木雕,顯然沒有注意到這邊。
除了阮丹菲像傻子一樣地流口水,一切都算不錯的安排。
莫晴嵐撈了幾塊相對大塊頭的木頭,兩個箭步?jīng)_到了穆老的身前,在手中掂了掂,準備結賬。
“買單。”
她在和薄斯寒的協(xié)議中,扮演假攻。秉持著“聲臨其境”的高標準服務宗旨,她在發(fā)聲上,也做了嘗試和多次練習,練出了一副低音炮。
穆老耷拉的眼皮抬也沒抬,直接報價,“兩百?!?
換做平時,莫晴嵐少不得要掏出自己的四十米大刀,給他來個攔腰斬、對半砍。
邊角料這個價,不是搶劫是什么?
但今天情況特殊,莫晴嵐恨不得后背長眼睛,防止盛云洲冷不丁地轉(zhuǎn)身。她打算先出去避一會兒,再折回挑選。
拿出手機,剛要掃碼,卻聽得穆老哼了一聲問:“你發(fā)財了?都不討價還價、找補一番了?”
一聲輕笑,若有似無地在小店響起。
哪來的吝嗇鬼,和大名鼎鼎的穆老討價還價!
盛云洲忽然對那個低音炮,產(chǎn)生了一絲絲好奇。他握著蘭花木雕,回身,視線尋找那一抹身影。下一瞬,一張女孩子的臉,擋在了面前。
阮丹菲頂著一張緋紅的臉,嘴角揚起ak壓不住的弧度,小手生硬地揮著?!肮_,等一下……”
盛云洲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落在了阮丹菲身上。
自從他成年后,無數(shù)女人前仆后繼,拙劣地搭訕,自薦枕席,他都不厭煩了。
而今天,在這狹小的木雕店里,她又遇見了一個。
他看起來很親和嗎?
阮丹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緊張、激動,被扼住了咽喉。和莫晴嵐取經(jīng)、偷師學來的段子,仿佛全拋卻九霄云外,她差點脫口而出,帥哥加個微信。
太蹩腳、太沒技術含量了。
關鍵時刻,她的肌肉記憶幫了她。
“我只有60秒時間,很開心遇見了一個長在我審美上的人,所以我決定冒昧地和你打個招呼,否則我明天可能會后悔。我叫阮阮,能不能要你的號碼?”
這個阮阮,有點嗲,是她的自我發(fā)揮。
因為晴姐說,斬男時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說完,她長舒一口氣,拍著胸脯往下順。
盛云洲有一瞬的怔忪。
這種張口就來的甜心話,讓他想到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可他不是好撲倒的。
晃了晃手中的蘭花木雕,盛云洲大咧咧說:“正好我欠了十萬外債。你幫忙付了,我給你號碼。不然我都不敢開機?!?
這,也是當初某人明拒別人的段子。
有一次,他帶著莫晴嵐去電影院,那是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的時光。
女孩明眸皓齒,穿了一件小清新田園風連衣裙。其實,她五官大氣明艷,不適合這種風格,但這是白月光的style。
結束后,他去了一趟衛(wèi)生間。
結果落單的莫晴嵐,遭遇了社會男士的搭訕。
盛云洲記憶特別深刻,莫晴嵐直接搬出了三十萬債務,把男人嚇跑了。
拿來就用,真不錯。
阮丹菲沙雕。
阮丹菲大寫的服氣。
沒想到人模狗樣的男人,說出的話這么的……無厘頭。
我腦門上寫了自動提款機嗎?咱們一面之緣好不好?我是你什么人???
不對,阮丹菲腦海里電光火石。
這個男人騙她的,她認出了他的臉。
云城首富盛云洲。
不,不能認出他。不然就沒有好戲了。
“你你你……帥哥真會開玩笑。要么,我?guī)湍氵€?九進十三出!”
阮丹菲簡直要給自己打響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