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歡慢條斯理地對著鏡子摘下鎏金耳墜,放在桌上,紅唇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上一世洞房花燭夜,陸承安假借醉酒為名,宿在偏房。
可她派懷誠過去查看,偏房內(nèi)空無一人。
想必,當時他正在與自己的表姐顏羽柔徹夜纏綿。
既然他們喜歡行茍且之事,不如今生便成全他們做夫妻,倒也是一樁“美事”!
顏卿歡眉目舒展,坐在鏡前欣賞著自己的美貌,伸手輕輕撫摸臉頰。
上一世,她勤儉持家、任勞任怨,上孝順公婆、下寬待弟妹,對待夫君更是百依百順。
堂堂郡主,為操持家務,而變得暗沉無光。
重回十六歲,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嬌嫩明艷。
這一世,她定會加倍珍惜羽翼。
褪去衣衫,顏卿歡靠在浴桶內(nèi),閉目凝神驅(qū)散一身的疲憊。
……
浴房屋頂上。
中旬的圓月好似銀盤,被輕紗般的薄霧繚繞,銀光皎潔灑在青瓦之上。
一道黑色身影孤坐于月前,駭人的面具之下,露出一雙幽冷深邃的鷹眸。
晚風拂過,身下的房中隱約傳來瀲水聲響,悅耳動聽。
只是他聽得入迷,竟忽略了身后細微的腳步聲。
顏卿歡的輕功修煉自仙影派的縹緲步,走路無聲、身影如魅,若不是耳力極好之人,絕不可能發(fā)現(xiàn)。
她早察覺到屋頂有異,故意命紫玉撩水,好親自上來查看。
果然有黑衣人坐在屋頂,只是天色太暗看不清。
待靠近兩米內(nèi),那人突然騰空而起,似疾風掠過,在她沒反應過來之際已經(jīng)掐著她的腰飛了出去。
好厲害的輕功!
她驚嘆間,已經(jīng)被那人扛在肩上,頭向下懸著,氣得罵道:“混賬東西!”
該死的采花賊,連她都敢采,怕是沒聽說過她這北平的朝陽郡主能徒手撕狼的惡名!
顏卿歡面露兇狠抬手朝著他下路攻去。
可令她詫異的是,自己竟然慢了男人一步。
上一刻還被吊在他肩上,轉(zhuǎn)瞬就被一把拎起來,翻了個身落在了溫暖結(jié)實的臂彎中。
被男人橫抱在懷,顏卿歡抬手便要戳他雙目,直到看清他臉上的面具,頓時愣住。
是他!
前世淫辱她的“土匪”!
顏卿歡滿眼震驚,心口洶涌如波濤一般激動,可隨即便按捺下來。
此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必定有古怪,雖感覺他不會傷她,但仍是充滿戒備。
少女一雙鳳眸在夜色中格外清澈明亮,動人的流光輾轉(zhuǎn),帶著些好奇盯著他面具之下那雙唯一露出的眼睛。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劫持郡主?”
她質(zhì)問著,可語氣卻少了些凌厲多了幾分試探。
男人冷眸一瞥,抱著她輕松掠過屋頂,銀月在身后如影而隨。
“聒噪?!?
他開口,沙啞暗沉卻充滿磁性,是她所陌生的嗓音。
聽他如此說自己,顏卿歡面露不悅,伸手想要去碰他臉上的面具。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