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并攏雙腿,卻夾住了傅溟川作亂的手。
“這么熱情?“他低笑,手指惡意地向上探去,“看來蘇小姐比表面開放得多。”
蘇闌音猛地推開他,后背撞上車門。
嘴唇還殘留著被蹂躪的酥麻,旗袍也被揉皺了一片。
她急促地喘息著,眼中泛起水光:“你….…太過分了……”
傅溟川好整以暇地整理袖口:“過分?“他忽然傾身,將她困在車門與自己之間,“這才叫過分?!?
他的手探向她旗袍領(lǐng)口的盤扣,蘇闌音驚恐地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華懋飯店門口,門童正朝這邊走來。
“傳溟川!有人.”
“知道怕了?“他慢條斯理地幫她系好被解開的扣子,又用手指抹去她唇上花掉的口紅,“記住,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什么時候親就什么時候親?!?
車門被拉開,傅溟川瞬間恢復(fù)了那副冷峻模樣,邁步下車。
蘇闌音顫抖著整理衣裙,剛踏出車門,就被他一把摟住腰肢。
“笑?!八诙吤?,“除非你想讓全上海都知道,傅溟川的未婚妻剛在車?yán)锉挥H哭了?!?
蘇闌音勉強扯出微笑,傅溟川滿意地捏了捏她的腰:“乖?!?
飯店大堂金碧輝煌,各國商人政要往來穿梭。
蘇闌音挽著傅溟川的手臂,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膽戰(zhàn)——不僅因為剛才車?yán)锏幕奶?,更因為腿間殘留的酥麻感讓她幾乎站不穩(wěn)。
“傳先生!這位是?“一位英國商人迎上來。
傅溟川唇角微揚:“我的未婚妻?!?
“握手就好。“他語氣平淡,眼神卻冷得嚇人。
蘇闌音低頭掩飾臉上的紅暈,心里卻泛起一絲詭異的滿足感。這個霸道的男人,似乎真的把她當(dāng)成了所有物…
午宴上,她安靜地坐在傅溟川身邊,看著他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國商人之間。
偶爾有人向她搭話,傅溟川總會恰到好處地接過去,不讓她難堪。
“不喜歡這里?“趁旁人交談時,他低聲詢問。
蘇闌音搖搖頭:“只是不習(xí)慣.”
傅溟川突然在桌下握住她的手:“待半小時就走?!?
這意外的體貼讓蘇闌音心頭一暖。
他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她的,掌心有些粗糙的繭,摩挲著她敏感的指縫。
“為什么帶我來?“她小聲問。
傅溟川端起紅酒抿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讓他們看看,傅太太長什么樣。”
蘇闌音心跳漏了一拍。他說的是”傳太太”,不是”未婚妻”。
這個認(rèn)知讓她胸口發(fā)燙,甚至?xí)簳r忘記了車?yán)锬莻€過分親密的懲罰。
回程的車上,蘇闌音刻意坐到了最邊上。
傅溟川瞥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只是點了支煙。
煙霧繚繞中,他忽然開口:
“今晚有個德國工程師來吃飯,你一起。”不是詢問,是命令。蘇闌音絞著手指:“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傅溟川吐出一口煙圈,“如果你還想下得了床的話?!?
蘇闌音耳根燒了起來,昨晚蘇婉瑩下藥的事還歷歷在目,這男人怎么可以……
“你……下流!”
傅溟川突然掐滅煙,一把將她扯到腿上:“這就下流了?“他大手撫上她后背緩緩下滑,“要不要見識下更下流的?”
“不……”
抗議聲再次被吻封住。
這一次傅溟川的攻勢溫柔了許多,舌尖輕輕描繪她的唇形,誘哄她開啟牙關(guān)。
蘇闌音不自覺地放松下來,甚至在他舔舐上顎時發(fā)出了小小的嗚咽。
“喜歡這樣?”他微微退開,拇指撫過她濕潤的唇瓣。
蘇闌音羞得無地自容,把臉埋在他肩頭。
傅溟川低沉的笑聲在胸腔震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她的長發(fā)。
“晚上乖一點?!彼е湔f,“有獎勵?!?
車子駛?cè)敫倒^大門,蘇闌音慌忙從他腿上下來,整理凌亂的衣裙。
傅溟川卻氣定神閑,仿佛剛才在車?yán)锓潘恋牟皇撬?
“三點去琴房?!毕萝嚽八畹溃拔乙犕暾娴摹秹糁械幕槎Y》。”
蘇闌音呆呆地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觸碰自己紅腫的唇。
這個男人就像一團火,靠近會被灼傷,遠(yuǎn)離卻又冷得發(fā)抖。
而她,已經(jīng)無路可逃。
午后的陽光斜斜地穿過蕾絲窗簾,在琴房的地板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
蘇闌音的手指懸在琴鍵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自從那晚在茶水間的談話后,傅溟川似乎刻意與她保持著距離。
雖然那架施坦威鋼琴如期送到了她的房間,但他再也沒有在深夜與她偶遇過。
指尖輕輕按下,德彪西的《月光》流瀉而出。
這是她最近學(xué)會的曲子,音符清冷如真正的月光,帶著說不出的孤獨。
“升f小調(diào),第三拍節(jié)奏錯了?!?
低沉的男聲突然在身后響起,蘇闌音嚇得手指一滑,彈出一串不和諧音。
她猛地回頭,傅溟川不知何時站在了琴房門口,黑色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下,白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我...…我不知道你在。”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心跳突然加速。
傅溟川緩步走近,身上帶著淡淡的雪茄和皮革的氣息:“今天商會取消了。”他的目光落在琴鍵上,\"繼續(xù)。\"
蘇闌音深吸一口氣,重新開始彈奏。這次她格外注意第三拍的節(jié)奏,但緊張之下反而錯得更多。
\"停。\"傅溟川突然在她身旁坐下,琴凳頓時變得擁擠,\"手給我。\"
\"什么?\"
不等她反應(yīng),傅溟川已經(jīng)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雙手平放在琴鍵上方。
他的手掌寬大溫?zé)?,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背?
“感受節(jié)奏?!彼暮粑鬟^她耳際,“不要用眼睛看,用這里?!彼麕е氖州p輕按下第一個和弦,“感覺到了嗎?”
蘇闌音幾乎無法思考。
傅溟川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每一次呼吸都讓她的脊椎竄過一陣電流。
他的手指引導(dǎo)著她的,在黑白琴鍵上起舞,音樂忽然有了生命。
\"放松。\"他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你太緊張了。\"
\"你這樣...…我沒法不緊張…...\"蘇闌音小聲抗議,耳尖紅得滴血。
傅溟川低笑一聲,那震動從兩人相貼的身體傳來:\"那換一首。\"他的手指突然跳躍,彈出一段歡快的旋律,\"《夢中的婚禮》完整的,會嗎?\"
蘇闌音點點頭。
這是她最熟悉的曲子之一,在教會學(xué)校時常常彈給新婚的修女聽。
\"你來主旋律。\"傅溟川稍稍退開,雙手移到低音區(qū),\"我配合你。\"
第一個音符響起,奇跡發(fā)生了。
他們的配合天衣無縫,仿佛已經(jīng)一起演奏過千百次。
傅溟川的伴奏沉穩(wěn)有力,托起她如水般流淌的旋律。
陽光在琴蓋上跳躍,為他們鍍上一層金邊。
曲子進(jìn)行到中段,傅溟川突然變調(diào),加入了即興的和弦。
蘇闌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會意,也跟著變換節(jié)奏。
音樂變得活潑起來,像兩個人在追逐嬉戲。
最后一個和弦落下,兩人的手同時停在琴鍵上,余音在空氣中震顫。
蘇闌音發(fā)現(xiàn)自己正對著傅溟川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是往日的冰冷,而是涌動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
“你彈得很好?!彼p聲說,手指無意識地?fù)徇^她落在琴鍵上的一縷發(fā)絲。
蘇闌音屏住呼吸。
他們離得那么近,近到她能數(shù)清他睫毛的陰影,看清他虹膜里細(xì)碎的棕色斑點。
傅溟川的目光落在她唇上,時間仿佛靜止了。
\"傅先生!\"管家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魔咒,“榮家來電話,說有急事?!?
傅溟川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冷靜:\"失陪了。\"他起身整理袖口,“晚上我不回來吃飯。”
蘇闌音呆坐在琴凳上,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按著剛才他們一起彈過的旋律。
琴房里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混合著松木和淡淡的煙草味。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期待那個未完成的吻。
——
傍晚時分,蘇闌音正在花園里看書,女傭匆匆跑來:“小姐,門口有位顧先生找您。\"
\"顧淮安?\"她合上書,“請他去客廳吧?!?
顧淮安今天穿了件淺灰色西裝,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
見到蘇闌音,他立刻起身行禮:\"冒昧打擾,實在抱歉。\"
\"顧先生有事?\"
\"兩件事。\"顧淮安從內(nèi)袋掏出一張唱片,\"上次提到的肖邦音樂會,我錄了現(xiàn)場。想著你可能喜歡...\"
蘇闌音接過唱片,心頭一暖:\"謝謝,你太周到了。\"
\"第二件事...…”顧淮安突然壓低聲音,\"關(guān)于老傅最近的花邊新聞,你別信。\"
蘇闌音手指一顫,唱片差點滑落:\"我...我沒在意那些...\"
\"他在查日本人走私軍火的事,那些‘約會’都是幌子。\"顧淮安神色凝重,\"現(xiàn)在情況很危險,有人要對他不利。\"
\"什么?\"蘇闌音猛地站起,\"誰?\"
\"具體我不清楚,但...\"顧淮安突然住口,望向她身后。
蘇闌音轉(zhuǎn)身,只見傅溟川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可怕。
\"老傅!你怎么...…”
\"滾出去。\"傅溟川的聲音冷得像冰,\"顧淮安,我警告過你。\"
顧淮安舉起雙手:\"我只是來送唱片...…”
\"現(xiàn)在。\"傅溟川一把拉開大門,\"別逼我動手。\"
顧淮安無奈地朝蘇闌音聳聳肩,低聲道:\"記住我的話。\"然后快步離開。
門一關(guān)上,傅溟川就拽住蘇闌音的手腕:\"他跟你說了什么?\"
\"只是送了張唱片...…”蘇闌音試圖掙脫,\"你弄疼我了!\"
傅溟川松開手,卻將她困在沙發(fā)與自己之間:\"離他遠(yuǎn)點。\"
\"為什么?顧先生人很好...…”
\"因為他看你的眼神讓我想殺人。\"傅溟川咬牙切齒,\"這個理由夠不夠?\"
蘇闌音睜大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傅溟川的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她灼傷,與下午彈琴時判若兩人。
\"你...…你在吃醋?\"她鬼使神差地問。
傅溟川沉默片刻,突然俯身逼近:\"是,我吃醋。\"他承認(rèn)得干脆利落,\"滿意了?\"
蘇闌音啞口無,臉頰燒得通紅。
傅溟川伸手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她的下唇:\"這張小嘴,總是說出讓我失控的話。\"
他的吻落下來時,蘇闌音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與想象中不同,不是霸道的侵占,而是溫柔的試探,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
她生澀地回應(yīng),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他的西裝前襟。
\"傅溟川...…”分開時,她輕喚他的名字。
\"叫我溟川。\"他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
蘇闌音鼓起勇氣:\"溟川,顧先生說你有危險...…”
傅溟川身體一僵,隨即冷笑:\"所以他來向你求救?\"
\"他是關(guān)心你...…”
\"他關(guān)心的不止是我。\"傅溟川退開一步,眼神重新變得冷峻,\"別再見他,這是命令。\"
蘇闌音還想說什么,管家突然匆匆進(jìn)來:\"先生,榮家又來電,說事情有變。\"
傅溟川咒罵一聲,轉(zhuǎn)身拿起外套:\"我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來。\"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補充,“鎖好門窗,任何人來都不要開?!?
蘇闌音站在窗前,看著他的汽車駛離公館,手指無意識地觸碰自己微微發(fā)燙的唇。
琴房里,《夢中的婚禮》旋律似乎還在空氣中飄蕩,混合著雪茄與皮革的氣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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