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還跪爬著上前,用力抓住了宋棠的裙擺。
宋棠心中惡寒至極。
若是別人這么莫名其妙給她下跪,還抓著她的裙擺不放,她肯定會一腳把她踹開。
可唐念念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尚方寶劍、免死金牌,她若對唐念念動手,在這個動蕩的年代,只怕她不僅得挨批斗,還得坐牢!
她只能冷厲地重復了一遍,“唐念念,你起來!”
“唐同志,你快起來吧!”
林荷也知道,此時,唐念念看似跪著、弱勢,實際上,她掌握著主動權,宋棠才是最無奈、最難受的那一個。
她打心底里喜歡宋棠,肯定不想讓她受這種委屈。
她上前,就想把唐念念扶起來。
“這個唐念念簡直……”
陸少游氣得身上跟招了跳蚤似的,上躥下跳。
他那張嘴,平日里懟起人來,跟淬了鶴頂紅似的。
若今天跪在地上的是別人,他肯定得懟得她懷疑人生、口吐白沫。
但唐念念動不動就肚子疼、暈倒,他若把她懟出什么問題,只怕她會一口咬定宋棠刺激她。
到最后得承擔責任的,還是宋棠。
真的,陸少游活了快二十年,頭一回這么憋屈。
他煩躁地抓了把短發(fā),都想對著唐念念噴火了!
陸煜的確收起了對宋棠的心思,選擇祝福他與大哥。
可他依舊看不得她受委屈。
他俊臉冷沉得仿佛結了冰的湖面,聲音更是冷得如同冷玉墜地,“唐念念,我車就在外面,你起來,我送你回醫(yī)院!”
“念念!”
今天晚上,是程岸送唐念念過來的。
他去停車,唐念念先來了陸家。
路上,他和唐念念還發(fā)生了點兒故事。
他扶著她上車的時候,她身體太嬌弱,無力地倒在了后車座上。
因為他倆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壓在了她身上。
她很香。
很軟。
她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眸,氤氳著一層動人的霧氣,比江南三月的煙雨更動人。
她紅唇微張,散發(fā)著甜香,如同密網一般籠罩住了他的心。
鬼使神差的,他關死車門,唇覆了上去。
一發(fā)不可收拾。
衣服散落,就差最后一步。
他又失控地唐突了她。
本來,想著她瑟縮在車門旁邊,無助、恐慌地掉著眼淚的模樣,他就要心疼死了。
此時,看到她竟被惡毒的宋棠逼著下跪,他心臟更是疼得仿佛被車輪反復碾壓。
他一個箭步上前,就死死地將她箍進了懷中。
“念念!”
扶住唐念念后,他又極度憎惡地看著宋棠,仿佛宋棠殺了他全家。
他義憤填膺,恨得牙根止不住戰(zhàn)栗,他狠狠地頂了下后槽牙,才厲聲質問宋棠,“念念懷著孕,她肚子里的,是英雄留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血脈?!?
“宋棠,我知道你不要臉、不知廉恥,但念念是英雄的遺孀,你怎么敢逼著她給你下跪?”
“滾出去!”
陸今晏最受不得別人欺侮宋棠。
程岸如此顛倒黑白,他肯定不能忍。
他攥緊拳頭,重重將程岸的俊臉打歪,若不是他的身體與唐念念的緊緊地貼在一起,他怕誤傷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還得再給他幾腳。
林荷等人也特別無語。
這個程岸,長了眼睛是用來喘氣的?
明明是唐念念莫名其妙下跪,他哪來的臉抹黑宋棠?
陸守疆見妻子氣得直喘粗氣,他寒著臉呵斥程岸,“小程,棠棠并沒有欺負、逼迫唐同志,你不分青紅皂白貶低、辱罵棠棠,你應該向她道歉!”
“她沒欺負念念?”
程岸有些怵陸守疆的冷臉。
但對唐念念濃烈的憐惜,還是讓他忍不住為她出頭。
“她若沒欺負念念,念念會哭成這樣?”
“念念是英雄的遺孀,宋棠但凡有點兒良知,就不該跟念念搶陸團長!”
說完,他又溫聲哄唐念念,“念念你放心,我一定會讓陸團長對你負責到底!”
其實,讓陸今晏娶唐念念,并不是整個部隊的意思。
程岸的父親程長庚程軍長是李寒山李師長的上級。
程岸在程軍長面前,說盡宋棠的壞話,還巧妙地讓他認定,是陸今晏先招惹的唐念念。
程軍長肯定相信自己的寶貝兒子。
程軍長性格耿直,眼里容不下沙子,他認定陸今晏已經與唐念念有了肌膚之親,自然要對李師長施壓,讓陸今晏對她承擔起責任。
“對不起……”
唐念念無助地流著眼淚,病弱、易碎、凄楚、絕望,讓程岸更是心疼得快要瘋掉了。
“念念,別哭,別哭……”
唐念念的眼淚,在程岸眼中,是最珍貴的珍珠。
她每落一顆珍珠,他都心如刀割。
因為太過心疼她,他都顧不上去想周圍還有許多人,忍不住更用力地抱緊了她。
趙師長趙時錦晚上去公安局那邊辦事,碰到了宋家人。
宋棠是女兒的救命恩人,知道她差點溺水而亡,她肯定得過來探望。
她帶著周若曦剛走進院子,就看到女兒的未婚夫程岸,緊緊地抱著一個陌生女人,溫柔小意地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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