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回頭笑了下:\"我從西恩回來時(shí)特意騎馬來了一趟,雖然吩咐手下人辦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沈微慈怔了怔,跟著宋璋的步子往前。
院子依舊是從前的樣子,不曾變過。
只是院子中間的棗樹還是被砍斷了,種上了核桃樹。
核桃樹還沒有長高,嫩芽在日光下脆嫩。
沈微慈又去看曾經(jīng)的布置,每一處都是熟悉的,每一處又很陌生。
卻沒有人去樓空的落魄,她覺察到了另外一種歸屬。
宋璋走在沈微慈的身邊問:“你母親葬在哪兒?”
沈微慈的目光便抬頭看向遠(yuǎn)處的高山。
伸手指向遠(yuǎn)處:“那處后山下?!?
后山下小小的土包上生滿了雜草,墓碑歪斜,顯然許久沒有人打理。
沈微慈滿心愧疚,低頭默然除去雜草。
兩個(gè)孩子見著沈微慈的動作也過來有模有樣的幫忙。
昫兒問:“母親,為什么外祖母的墳?zāi)惯@么簡陋?”
“碑上連碑文都沒有?!?
沈微慈不說話,宋璋低頭看著沈微慈的動作,彎腰將歪斜的墓碑?dāng)[正,又過去接過沈微慈手上的雜草低聲道:“我讓人在京城買一塊風(fēng)水寶地,遷墳過去,再請名人寫碑文?!?
“微慈,好么?”
沈微慈直起身,看向不遠(yuǎn)處郁郁蔥蔥的高山。
微風(fēng)習(xí)習(xí),夏末的暖風(fēng)帶來一片翠綠。
無邊的曠野上雜草叢生,不知名的野花暗然發(fā)出香氣,混雜在泥土的香味里。
她深吸一口氣,暖風(fēng)像是溫柔的手撫摸她臉龐。
她眼眶的濕潤從來黯然,低聲道:“我母親喜歡這里?!?
“母親走的時(shí)候說,她喜歡后山清清靜靜的,她不留念任何繁華,只牽掛我?!?
“無論我在哪里,她在哪里,都能感應(yīng)到?!?
\"辛苦一輩子的人,并沒有得到好結(jié)果,安安靜靜的在夜里走了。\"
“母親是一生都安靜的人?!?
“不管受什么委屈都很安靜,不爭不搶,不吵不鬧?!?
說著沈微慈低下頭,眼眸有些寂靜:“我……”
“我其實(shí)有時(shí)候很難過…………”
“為什么母親總是什么都要忍受……”
\"什么都不爭……\"
“明明……”
后頭的話沈微慈說不下去,唯有她心里明白。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不爭不搶,別人也不會覺得虧欠,只會變本加厲。
安靜的人,總是受人欺負(fù)的。
宋璋一顆心跟著疼起來,將沈微慈抱緊在懷里,將她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撫平:“微慈,往后一切有我?!?
沈微慈閉上眼睛,靠在宋璋懷里,緊緊捏著他的衣襟。
她希望母親能夠看到,她身邊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不是獨(dú)自一人在艱難的跋涉摸索。
她希望母親能夠放心。
她也會好好過往后的日子。
她也沒有選錯(cuò)人。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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