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沈微慈去看她時,她忽然朝著沈微慈落淚,想讓沈微慈再給凌霄找一位女子。
她的身上有疤,即便凌霄一遍遍與她說不介意,她自己卻覺得沒有人會不介意的。
她作為女子,最重要的東西都沒有,不想拖累凌霄。
月燈也知曉凌霄想要自己的孩子,這些年她也一直沒有再懷上。
她不懷疑凌霄對自己的好,只是不忍心凌霄守她過一輩子。
沈微慈勸著月燈:“凌霄對你的一片心意,你就辜負(fù)了?”
“他一路來對你如何照顧我看在眼里的,你這般說,不是糟蹋他一番心意?!?
“在我看來人最難求的是真心?!?
“真心真意?!?
“月燈,你是幸運的,凌霄對你是真心?!?
\"我只希望你能珍重他,兩人才能長久。\"
月燈聽了沈微慈的話怔了怔,又埋在沈微慈的懷里哭:“我只是覺得配不上他了。\"
”他越對我好,我就越難過?!?
“我和他都是飄零的人,沒有姓氏,沒有故鄉(xiāng)?!?
“有孩子才能扎根,有孩子才有延續(xù),我想讓他有自己的孩子?!?
沈微慈是有些理解月燈的心情的。
但她并不理解她這樣做。
她問她:“將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的人推給其他女子,你真的愿意?”
“要是他接受了旁人,你算不算一個笑話?”
\"要是他沒接受,你是繼續(xù)推他去別的女子那里么?\"
“別一直考驗感情,再深的感情也會在反復(fù)的拉扯中消磨。”
說著沈微慈握緊月燈的手:“月燈,我與你這么多年的感情,在我心里你是我親人,我不會害你?!?
“好好和凌霄過日子,將景湛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
“景湛那個孩子我瞧著往后會是個有出息的,你和凌霄靠得上他?!?
說著沈微慈握緊月燈的手:“那孩子從小養(yǎng)在你和凌霄身邊,永遠(yuǎn)不會知曉自己的身份,他也懂感恩?!?
“月燈,往前看?!?
“況且,你會再有孩子的,很快?!?
月燈落著淚,聽了沈微慈的勸,哽咽許久,便歇了那話。
出去時凌霄就等在門外,見著沈微慈出來,他手上牽著景湛,欲又止。
沈微慈笑了笑:“勸好了?!?
凌霄低下頭:“謝謝夫人?!?
沈微慈看了眼凌霄身邊的景湛,又低聲道:“你們進(jìn)去吧?!?
凌霄應(yīng)了一聲,牽著孩子進(jìn)去。
上午的陽光正好,沈微慈又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宋老太太那里照顧著。
臨近著中午的時候,門房忽然來了信,急匆匆的,說是三老爺送來的。
沈微慈伸手接了過來,一屋子的人便都看著她。
沈微慈展開信紙,看到最后,側(cè)頭看向宋老太太:“皇上在簡江薨逝了,太子直接在元安新帝登基。”
“現(xiàn)在三叔正在青州與其他朝臣一起辦喪事,接著就要往新帝的元安趕去了?!?
皇帝的死太過于突然,屋子里的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沈微慈放下了信,又道:“三叔說,因著還在打仗,皇帝的喪事應(yīng)該先按著不表,免得民心不穩(wěn)。”
“可能新帝在元安趕走北境的人,收復(fù)回京城后再辦大喪。”
“也有可能新帝恪守禮制,依舊辦皇上的喪事?!?
“總之三叔讓我們這些日子一切低調(diào),最好不要宴請?!?
宋老太太疲憊的點點頭:“低調(diào)些也好,萬一被參了也是大事?!?
宋老太太的話落下來,屋子內(nèi)的其他人才反應(yīng)過來。
皇帝居然死了。
也是,這些年一直都在傳皇帝的身子不好,這回又匆匆的逃走,路途遙遠(yuǎn),哪能經(jīng)得起折騰。
眾人心頭其實也沒有太多的驚訝。
日子照舊的過。
只是收復(fù)京城,驅(qū)逐走北境和金國到底還要多久,卻是個未知數(shù)。
好在金陵養(yǎng)人,奢靡比起京城并不遜色。
沈微慈回來這些日子極少出去,但天氣漸暖,宋老太太讓沈微慈跟著甄氏和三夫人出去花宴上賞花,順便也帶著孩子出去透透氣。
其實沈微慈自來是不喜出門的,但看清娪高興的很,也就一起去了。
沈微慈又叫凌霄帶著景湛一起,幾個孩子在一起也才熱鬧些。
花宴是金陵每到春暖在東街辦的,各路名花雅俗共賞。
沈微慈沒什么興致,那些名花京城也多的是,并沒有什么稀奇。
甄氏也是興致缺缺,不過是有個由頭出來透透氣罷了。
金陵河運發(fā)達(dá),便說一起去游湖。
到了船上,站在圍欄內(nèi)朝著岸邊看,金陵城一片熱鬧,人來人往。
且百姓富足,人人綢緞。
西北與京城的戰(zhàn)火終究離金陵太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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