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微慈也不太想宋璋過來,只想等等他的信,她還擔(dān)心他身上的傷。
他那邊忙,不想讓他分心,再說有傷,過來一趟辛苦。
只是這么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再過來,她更不想催他。
清娪依舊在和兩個哥哥玩還沒有回來,沈微慈獨自坐在桌案前,提起毛筆,在紙上落字。
字里行間沒有多少眷念,只唯一擔(dān)心他的身子,和陳述先走的打算。
也只有簡短的一頁信紙便寫完了。
沈微慈是怕寫多了讓宋璋牽掛,讓他在廣陵分心。
信紙寫完,沈微慈將信封封好,放在桌上。
外頭的天色漸沉,一縷風(fēng)從窗外吹進來,微微揚起她幾縷發(fā)絲。
天色黑下來,沈微慈給清娪梳洗完又抱著她去床榻上去睡。
清娪有些不情愿的趴在床榻上不愿睡:“齊哥哥還要晚上放煙花給我看呢,我想去找齊哥哥?!?
沈微慈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明早我們得走了,回去見你曾祖母?!?
“你今晚要是不早點睡,明早天不亮可就起來了?!?
清娪小身子往沈微慈懷里滾,抬著小腦袋:“我想見爹爹?!?
“齊哥哥說我爹爹和他爹爹很快就回來了,我要等著爹爹來看我?!?
說著她又委屈的奶聲奶氣道:“上回我見到爹爹,爹爹都沒怎么抱我就走了?!?
沈微慈看清娪眼里一潤,估摸著又要哭出來,忙抱著她在屋子里走,認真的對她道:“阿娪長大了,不能再老是哭了?!?
“你瞧你齊哥哥和將哥哥多厲害,帶你騎馬拉彈弓,還讀了那么多書,你老是哭可趕不上他們?!?
“你爹爹上回還夸他們厲害呢?!?
清娪一愣,撇著小嘴,又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愛哭。”
沈微慈笑了下,眉眼彎彎:“我的好阿娪才是最厲害,最聽話的是不是?”
清娪小腦袋埋在沈微慈的懷里,悶悶的又理直氣壯的點頭。
沈微慈拍怕她的小后背:“現(xiàn)在我們?nèi)ニ?,好么。?
清娪小手捏著沈微慈的袖子,又在娘親香香的懷里蹭了蹭,又悶聲悶氣的答應(yīng)。
沈微慈知道清娪的性子,吃軟不吃硬,好好哄也最是聽話,并不是什么都無理取鬧的孩子。
她抱著清娪上榻,雖是抱著她,眼神卻聽著外頭的動靜,總是期待著宋璋在夜里會忽然回來。
其實上回他半夜回的那一趟,兩人也沒怎么好好說過話。
懷里的清娪已經(jīng)睡著,沈微慈吹熄了床頭的燭燈,也睡了下去。
到第二日臨走時,沈微慈壓下心底的微微失落與譚氏寒暄:“大嫂送我到這兒就好了,不用送我到城門的?!?
譚氏笑道:“總歸我無事,陪你一段路吧?!?
“路上的護衛(wèi)都是從前在西恩的士兵,身手是好的?!?
“去金陵的路上你別擔(dān)心,龍云節(jié)度使雖叛變,但聽說太子已經(jīng)派了將軍去鎮(zhèn)壓了,繞著路走,關(guān)系也不大?!?
沈微慈點點頭,又看一眼沉沉的天色,抱著清娪讓她與宋將與宋齊告別。
清娪顯然是舍不得的,兩個哥哥待她極好,眼里就冒了淚花。
宋齊與宋將也舍不得清娪,都還要再抱抱。
沈微慈笑了笑,將懷里的清娪放到了宋將的懷里。
她又側(cè)頭看向譚氏,語氣憂傷:“大嫂,要是廣陵的戰(zhàn)事有變的,別瞞著我,偶爾也送信回來?!?
“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總之心里有底才踏實。”
譚氏知道沈微慈的意思,拉著沈微慈的手道:“妹妹你放心,廣陵的戰(zhàn)事一有消息我就給你來信?!?
沈微慈沉默的點點頭。
在離別的傷感氣氛里,兩人都心下有些微難過,相顧無。
沈微慈又看了看遠處,將發(fā)上的紗巾放下來,又握了握譚氏的手:“大嫂,走吧?!?
譚氏應(yīng)了一身,跟著沈微慈一起上馬車。
宋齊宋將兩人也跟著一起去送,宋齊更是一直將妹妹抱在懷里。
他也不過是個才七八歲的少年,抱著快四歲的清娪看起來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沈微慈倒是有些想念昫兒了。
到了城門處,譚氏帶著兩個兒子下了馬車,沈微慈也跟著下來,又寒暄幾句才上馬車離開。
宋齊站在譚氏的身邊,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抬頭問譚氏:“母親,我們什么時候還能見到娪妹妹?”
譚氏看著遠處,低低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