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邊城。
“母親,喝點(diǎn)兒湯水?!鼻販Y坐在榻前,看著面黃肌瘦,虛弱的秦老太太,心底泛起一陣陣苦楚跟心疼。
誰能想到雍容華貴的秦老太太,有朝一日會變得如此憔悴,雙頰因長期未能進(jìn)食,迅速消瘦下來。
秦淵尋了許多大夫都說無力乏天,讓他早日準(zhǔn)備后事。
他不愿信。
在秦老太太不想吃時(shí),他都愿意花費(fèi)一個(gè)時(shí)辰,慢慢將湯藥給她服入,吊著一口氣。
他真的舍不得秦老太太離去,他光是想想,心底便疼的有些難以呼吸,想落淚。
“淵兒,昭昭,我的昭昭找到?jīng)]。”秦老太太搖頭,不想喝湯水,淚水從混濁的眼睛里流出來。
提到秦昭昭,秦淵神色頓住,眼眸淚光微閃。
秦昭昭在京城失蹤后。
秦淵跟他的妻子謝宛白立即從邊境返京,尋了幾個(gè)月都沒找到人影。
謝宛白性情大變,無心再去邊疆駐守,她要尋女。
秦淵變賣家產(chǎn),將一大半家產(chǎn)都拿去讓善事,希望能早日找到秦昭昭。
十幾年了,他們熬的頭發(fā)都白了,走遍了整個(gè)大景都沒找到她的身影。
秦老太太也老了,身子越發(fā)虛弱,只要清醒時(shí)她就掛念她的嬌嬌兒。
“母親,你先喝湯,等您身子好起來,昭昭就回來了。”秦淵強(qiáng)忍住哽咽道。
秦老太太別過頭,閉上眼不看他。
秦淵深深嘆口氣,無可奈何,他輕聲哄道:“昭昭很快就會回來,母親得聽話,她才會來看您?!?
秦老太太有所松動(dòng),緩緩轉(zhuǎn)身,混濁的眸子有了絲光亮,她病的有些糊涂了:“昭昭還是愛耍小脾性,好啊,說明有人疼?!?
她張嘴喝入,又從嘴角溢出來,沒喝進(jìn)去多少。
秦淵并不嫌臟,沒有露出半點(diǎn)兒神態(tài),依舊柔和笑著,用錦帕輕輕掖去,又小口喂給她喝。
哄小孩兒似的:“母親真乖,再喝一口?!?
秦老太太喝了幾口又閉上嘴,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秦淵心底嘆口氣,十分擔(dān)憂,他望著秦老太太,起身想出去透口氣。
“兒啊?!鼻乩咸蝗蛔プ∷氖?,眸光恢復(fù)清明,她強(qiáng)忍住哭意道,“我的昭昭是不是回不來了,我到死也見不到她。
我的時(shí)日不多了,臨死之前再看看我的昭昭,該多好啊。”
秦淵眼眶濕潤,他強(qiáng)行擠出一抹笑:“母親,昭昭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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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邊城?!绷智搴淘隈R車內(nèi)道,她抬眼對上秦昭昭期盼又害怕的眼神,微頓了下道,“你祖母情況不太好?!?
話音落下,秦昭昭哭成淚人。
她是秦老太太養(yǎng)大的,對她的情感自是不用說,想到她狀況不好,秦昭昭的心便疼的厲害。
林清禾見不得她哭,又不會安慰人,她道:“秦家讓了許多善事,無形中積了陰德,我可以幫你?!?
秦昭昭淚眼婆娑,感激不已的看著她:“清禾,多謝你?!?
林清禾支起車簾。
“清禾。”景衍一直關(guān)注著馬車內(nèi)的動(dòng)向,她一有所動(dòng)靜,立即上前,溫柔沖她淺笑。
林清禾道:“我先走陰路去邊城,你帶著人隨后來?!?
“好?!本把懿⒉欢鄦?,只溫和的看著她。
只要她讓出的決定,她都支持。
“懸壺道友,你要走陰路?”
耳尖的道士聽到林清禾的話,迅速上前。
一語引起道士們震驚!
陰路,那可是陰路?。?
尋常人害怕的陰路,卻是每個(gè)道士都想要走的路。
他們大部分修行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怎么開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