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起身,歡快喊了聲祖母。
姜心棠要下床給婆母行禮。
“孩子剛沒,身子還沒好,就別折騰了,躺著吧?!贝箝L公主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
小皇帝到母后床邊去。
宮奴上了茶來。
大長公主沒喝,看著姜心棠道:“今日入宮,是來告訴你,阿遲的三叔三嬸沒了?!?
她不說你的母親沒了。
說的是蕭遲的三叔三嬸。
她不承認(rèn)自己的孫兒孫女們,與溫淑寧那個為了男人賣女兒的女人有半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
姜心棠愣住。
她那個母親,她已經(jīng)好幾年沒見到了。
她平時基本都在宮里,溫淑寧見不到她,偶有跟蕭遲回國公府陪長輩過年節(jié),大長公主也不允許溫淑寧見她。
沒想到今日會忽然聽聞她的死訊。
她沒有悲傷。
只是覺得意外。
意外之余,腦海里浮現(xiàn)出塵封多年的記憶——
那年她八九歲。
她爹上山采藥救了蕭廷文。
為了幫蕭廷文引開追殺他的人,她爹胸口中了一箭,蕭廷文只是腿中箭。
她爹把蕭廷文帶回家養(yǎng)傷。
蕭廷文腿傷,好得快。
她爹胸口中箭,傷得重,半個月都還在床上躺著。
家里沒有草藥了,八九歲的她背著個竹簍上山去給她爹和蕭廷文采藥。
等她采完藥回來推開門,看到蕭廷文把溫淑寧壓在他們吃飯的飯桌上,兩人下身赤裸著連在一起。
她嚇得傻掉了,呆呆地站在門口。
她爹被她回來的開門聲吵醒,扶著墻從里屋出來,看到那一幕,當(dāng)場吐出一大口血死了。
……
這些塵封的記憶在腦海里一幕幕掠過,姜心棠更加沒有難過。
不過她還是問了句:“怎么突然死了?如何死的?”
大長公主便說:“夫婦二人出京,馬車失控墜崖了,后事已經(jīng)辦好?!?
姜心棠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多問。
倒是小公主好奇問了句:“父王的三叔三嬸是誰?”
她只知道父王的二叔二嬸。
因?yàn)槎骞迤庞袀€孫子是弟弟的伴讀,那位弟弟每次見到她,都追著她喊小公主姐姐,她對那位虎頭虎腦的弟弟印象深刻,故對父王的二叔二嬸也印象深刻。
父王還有三叔三嬸嗎?
她忘了!
姜心棠還未答,大長公主就道:“跟我們小唯兒無關(guān)的人,小唯兒不必問。”
小公主還是好奇地看向母后。
姜心棠摸她腦袋兒:“確實(shí)與小唯兒無關(guān),小唯兒不必知道。”
那個母親不配她惦念。
也不配她告訴孩子們還有這么一個外祖母。
孩子們只需要知道他們有個外祖父葬在臨遙郡榕陽縣即可。
大長公主滿意姜心棠這話,起身出宮去,于次日再次出京去了趟上清寺。
回來的時候,請了尊佛像回來,在院中廂房設(shè)了個小佛堂,開始日日吃齋念佛。
蕭瀛在妻子請回佛像后不久,也悄悄出京去了趟上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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