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宋離開顏圣書院后,并未直接前往大梁王宮,而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城南的將軍府行去。
秋陽斜斜鋪在長街上,青石板路映著兩側(cè)槐樹的疏影,風(fēng)里裹著市井的喧囂,卻讓他生出幾分久違的熟悉感。
不多時,朱紅大門便映入眼簾。那門板上的鎏金門釘泛著暖光,門楣上
“詞將軍府”
四字的匾額依舊明亮,透著將門世家的威嚴(yán)。
詞宋站在門前,指尖懸在銅環(huán)上時,竟生出幾分陌生的滯澀:明明離開時還是春深,如今卻已是秋涼,現(xiàn)實里不過十月有余,可在他經(jīng)歷的時空中,算起來竟快記兩載。
這短暫又漫長的時空交錯,讓他添了幾分恍如隔世的感慨。
他深吸一口氣,終是抬手扣響銅環(huán)
——“咚、咚、咚”,三聲輕響在巷口回蕩,帶著幾分試探,也帶著幾分歸人的鄭重。
門內(nèi)很快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絕非尋常仆役的輕緩,倒似帶著軍旅之人的利落。緊接著便是門閂抽動的
“嘎吱”
聲,門開的瞬間,兩道玄色勁裝身影映入眼簾。
左側(cè)的馮光肩寬背厚,腰間佩著一柄素面長刀,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的手腕上隱約可見舊年戰(zhàn)疤,明明是侍衛(wèi)裝束,周身卻無半分肅殺。
右側(cè)的呂永身形稍顯清瘦,手里捧著一本攤開的值崗記錄冊,指尖還夾著支狼毫筆。
兩人目光落在詞宋身上時,先是一亮,隨即又添了幾分遲疑,眼前青年身著月白長衫,發(fā)束玉簪,面如冠玉卻褪去了少年時的青澀,眉峰更顯銳利,眼尾微揚間帶著沉穩(wěn)氣度,比記憶里的少爺,竟又像換了個人般,俊美得晃眼,氣質(zhì)也沉斂許多。
“少。。少爺?”
呂永先開了口,筆桿在指間轉(zhuǎn)了半圈,語氣里記是不確定,他與馮光已近三年沒見詞宋,沒想到他如今竟有了這般迫人的氣度,連周身那層極淡的琉璃金光,都讓他們隱隱覺出不尋常,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哪里變了。
馮光也上前半步仔細打量,喉結(jié)動了動:“少爺如今模樣比起以前也俊朗太多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馮光叔、呂永叔,你們這幾年到底去了哪里?”
詞宋眼眶尾端悄悄泛紅,連帶著聲音都裹著難掩的顫意。
他望著眼前兩人,心頭擔(dān)憂終于松了些,“幾位叔叔都回來了?我這三年總惦記著,怕你們……
怕你們出什么事?!?
呂永連忙伸手穩(wěn)穩(wěn)扶住詞宋的胳膊,“我們哥幾個都回來了,安然無恙,這件事說來話長了,還是我們之后慢慢給您解釋吧?!?
馮光在一旁重重點頭,“可不是嘛!說起來這幾年,我們這幾個家伙可倒霉?!?
說著,馮光突然從腰間摸出枚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