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為圣,愿你的國降臨……”
忽然,一道頎長的身影逆著光步入教堂,凜冽的氣場讓人無法忽視,一步一步地走近,步伐平穩(wěn),不緊不慢。
在場的世家中人表情皆是一愣,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暗自議論。
“薄津恪不是早就已經(jīng)被踢出盛家了嗎,怎么還來參加關老爺子的儀式?”
“誰知道,薄津恪是什么人,世上還有他不敢做的事嗎,別說是參加葬禮,就算是把這個教堂掀了,我看他也敢,還是別說話了!”
“真是豈有此理,走了一個許時顏,薄津恪最近又突然發(fā)起瘋來了,鬧得盛京雞犬不寧,我綁定在盛家的好幾個項目都停滯了,都是薄津恪在從中作梗,今天要不是念在關老爺子的面子上,又是在教堂,我非要問他個不是!”
“行了行了……”
幾乎人人都用一種畏懼又警惕的眼神看他,唯恐避之不及。
薄津恪卻毫不在意,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銳利如鷹隼的視線落在臺上還沒合上的棺材。
看見薄津恪,關悅曦愣了一下,沒什么光彩的眼睛忽地一亮,唇蠕動了一下卻沒敢發(fā)聲。
薄津恪明顯來者不善。
關悅曦扯著唇角,勉強露出一抹笑。
“薄哥哥,既然來了,就先在旁邊坐下吧?”
薄津恪巋然不動,目光上移,視線落在那個巨大的十字架上,磁性的嗓音清朗,足以傳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我一直認為,最喜歡求神拜佛的人,有兩種,一種是苦難纏身的人,一種……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人,好像只要自己燒得香越多,嘴里念出來的禱詞越多,就能完全消解自己的內(nèi)心的罪惡,這樣一來,就能毫無顧忌地繼續(xù)犯罪。”
有人終于忍不住了,唰地一下站起身。
“薄津恪,你別太過分了,今天是關老爺子的葬禮,你怎么敢挑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冒犯神明的話?!”
幾個七十歲左右的老人,也是關老爺子的生前的教友,吹胡子瞪眼,拐杖在地上戳出刺耳的響聲,像是快被氣瘋了。
“在這種神圣的時候,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就不怕有什么報應嗎?!”
“薄津恪,你是不是瘋了,這可是盛京最大的教堂,保佑著盛京世世代代的人,你現(xiàn)在最好跪下祈求神明恕罪,否則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關悅曦也愣住了。
本以為薄津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來參加葬禮,卻沒想到開頭第一句話就是嘲諷。
……是故意挑在這種時候嗎?
薄津恪瞥了那幾個老人一眼,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是嗎,那為什么,你們口中所謂的神,從未聽過我的禱告?”
他在實驗室的那些年,曾經(jīng)對著墻壁無數(shù)次地禱告,結(jié)果什么都沒發(fā)生,第二天早上醒來,他還是會被強制拉到實驗臺上,經(jīng)受新一輪的折磨。
然后,這些享受了實驗結(jié)果的人,卻跑來這里,聲稱自己是在贖罪的,說一切都是神明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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