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晚余說，“史書之筆掌握在勝者手中，皇上是天子，這史書怎么寫，由您來決定，只要您愿意，就把這罪名推給晉王，反正他和您長得一模一樣?！?

“......”祁讓神情古怪地看著她，似乎不相信她會說出這種話，過了一會兒才道，“朕不在乎，只要能得償所愿，做昏君也沒什么不好?！?

晚余定定看他：“其實皇上算不得昏君，拋開別的不提，您做皇帝還是挺好的，至少百姓認(rèn)為您是個好皇帝?！?

“哈?！逼钭尣唤Τ雎晛恚鹕砝@到她這邊，食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皇后娘娘是在夸朕嗎，但朕更想知道，那被你拋開的‘別的’是什么？”

晚余垂下眼睫：“臣妾不說，皇上自行體會便是?！?

“朕腦子笨，體會不出來，需要娘娘親自點(diǎn)化?！逼钭層媚粗傅闹父箵崤t潤的唇瓣，眼神里滿是戲謔。

晚余臉頰泛紅，把他的手拉下來：“臣妾不過隨口一句，皇上不必當(dāng)真，時辰不早了，皇上別誤了正事。”

祁讓便放過她，叫人進(jìn)來伺候漱口洗手，整理了衣冠，兩人一起出了門。

胡盡忠和紫蘇緊隨其后。

因為圣駕在此，承乾宮點(diǎn)了滿院的燈，兩株結(jié)滿了花苞的梨樹，在暖黃的光影里靜默著。

晚余經(jīng)過樹下，抬頭看了看：“可惜了，我到底是沒等到花開?！?

祁讓心下一沉，眉頭不自覺蹙起，伸手挽住了她的手：“可惜什么，這宮殿還是你的，朕不給旁人住，過幾天花開了再來看就是了，朕還說要在樹下給你搭個秋千呢！”

他指著天邊一彎月牙給晚余看：“很快你就可以看到‘梨花院落溶溶月’的美景了?！?

晚余的眼波黯淡下來：“梨月都不在了，我怎么敢看那樣的美景?！?

祁讓呼吸一窒，片刻后，牽著她的手默默向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