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思堅持己見。
“在這種事上做文章對我沒好處?!编]票鬼十分平靜,仿佛沒聽見殺鬼滅口一詞:“記憶會消失,但感覺不會變,很多潛意識的代名詞,叫做曾經(jīng)。”
蘇爾按了按眉心,鬼什么時候都有了信口雌黃的能力?
郵票鬼幽幽的聲音飄過來:“有緣人終究還是會在命運的安排下重逢。”
“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蘇爾快受不了時,紀珩終于開口,話卻是對著郵票鬼說的:“我有一個朋友,他在游戲里寫劇本時,也是這種表情?!?
說到‘朋友’時,刻意加重語氣,佯裝無意掃了一眼蘇爾。
郵票鬼目露迷惘:“劇本?”
紀珩沒繼續(xù)說,把話題引向另一個方向:“帶我們?nèi)ピS家?!?
有郵票鬼帶路,省去了很多繞彎子的功夫。
蘇爾看紀珩的目光略帶深意,不明白為什么突然放棄追究。
“好奇。”紀珩讀懂他的疑問,回答說:“想看看神筆馬良遇上最佳編劇,會發(fā)生什么?!?
“……”
街道上還有沒來記得收的攤子,賣菜的人卻不再,可見自由小鎮(zhèn)對這里的人有著一種致命吸引力。
郵票鬼給人的感覺很無害,夏至大著膽子主動跟它搭話:“在幻境里死了,現(xiàn)實中會死么?”
“不會。”郵票鬼有問必答:“如果這么厲害,我早就布置陷阱弄死你們?!?
過度的坦誠令人無話可說。
夏至無語:“既然如此,為什么還強行拉人入幻境?”
“時間是真實流逝的?!编]票鬼:“超過七天任務(wù)時限,你們必死無疑?!?
蘇爾看著漫不經(jīng)心,私下一直留心聽著,這只鬼有些太實誠了,越是無害的往往越可怕。
郵票鬼猝不及防回過頭,同他四目相對:“我答應(yīng)了過去的你,安排一次重逢?!?
“……”
報應(yīng)不爽!
蘇爾嘆息著用胳膊肘碰了下紀珩,真的不阻止這只鬼繼續(xù)胡說八道?
紀珩望天,若有所思:“原來真的存在因果一說?!?
上個副本這人是何其囂張的偽造祭臺編故事,把玩家和愛情殺手耍得團團轉(zhuǎn),沒想到眼下就要一次性還回來。
該信的沒信,不該信的瞎琢磨,夏至和王三思的神情此刻就很復(fù)雜,仿佛真的信了郵票鬼的說辭。
遠處傳來賀喜聲,打斷這場荒誕的交流。
“恭喜?。 ?
“小鶴,快說說,自由小鎮(zhèn)是什么樣的?”
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年輕人頭發(fā)留得有些長,眼睛是難得的清澈。
“都是無稽之談?!彼缓靡馑嫉負项^:“我就是不愿意接受父母安排的工作才離家出走,去外面闖了闖?!?
一群人聽得將信將疑,然而無論他們怎么追問,許鶴給出的答案沒有變過,他是真的沒去過自由小鎮(zhèn)。
是真是假不好分辨,不過有一點很確定:許鶴發(fā)了大財。
他這次是開著高級轎車回來,拉了不少好東西,特意從后備箱拿出很多小禮品,發(fā)給人群里的小孩子。
后備箱關(guān)上前,最底下紅綢蓋著的東西被風(fēng)掀起一角,蘇爾眼尖,瞧見幾個眼熟的香爐。
不久前他才在成人用品店的張姐那里看到這些香爐,當(dāng)時在紀珩的逼問下,張姐交待是花重金托了理治局的關(guān)系才買到。
許鶴,理治局,張姐。
蘇爾眉頭微攏,預(yù)感他們中發(fā)生的事情不會太美妙。
“許鶴……”王三思重復(fù)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搖頭:“他不在登記的人口當(dāng)中?!?
夏至:“鎮(zhèn)上近千戶人家,你不可能每個都記住?!?
王三思篤定沒記錯:“我進副本時,上一任家庭調(diào)解員正好退休,做交接工作時她特意介紹了鎮(zhèn)上的幾個大戶,囑咐不要因為處理糾紛得罪他們。”
被特意點出的人中,沒有一戶是姓許的。
“不奇怪,”蘇爾舔了下嘴唇:“既然是過去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必定有一個悲慘的結(jié)尾?!?
沉默片刻,夏至眼神中透出悲憫:“可惜了這個年輕人?!?
經(jīng)驗之談,許鶴接下來會遭遇很可怕的事情。
蘇爾卻發(fā)表不同的看法:“他不像是個好人?!?
夏至驚訝,連忙問:“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蘇爾:“只是種感覺,他笑得很靦腆?!?
夏至嘴角一抽,這是什么鬼扯的理由?
見沒人相信自己的話,蘇爾嘆了口氣,露出一個十成相似的笑容:只見他微微垂眼,彎了彎嘴角,眼神更是有著不諳世事的清澈。
靦腆的笑容比起許鶴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連弧度都卡得一樣。
“……”
周圍人哪怕是郵票鬼,先看了看蘇爾,又望了眼許鶴,對比了一下,腦海中瞬間蹦出一個結(jié)論——
一樣的笑容!
臥槽!那個叫許鶴的心肯定壞透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