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瘋子離開后,我就抱著喜寶進了地下密室。空氣中一股子血腥味,在那雙翅神像的四周,用鮮血畫出了一個陣法,徐正勤正趴在地上,用鮮血在那勾勒。寶子蹲在一旁,吃貨貂則蹲在寶子頭上,三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徐正勤。“怎么樣了?”我上前問?!斑€差一點?!毙煺谀樕n白,看來這血是放得不少?!皼]事,你繼續(xù)忙,我就看看?!蔽冶е矊毜綄氉铀麄冞吷献聛?,跟著一起看。徐正勤咬了咬牙,道,“我這失血過多……”“到時候給你補補血,你要記住,這是在找你家三叔?!蔽艺f道。徐正勤被噎了一下,只好悶頭繼續(xù)干活。又過了大半個鐘頭,這聚靈陣終于是布置成了。我確認(rèn)沒有出什么問題,讓徐正勤留在這里主持陣法,自己則抱著喜寶上樓,把自己關(guān)進了書房。這一關(guān),就是足不出戶,在房里關(guān)了一整天。直到喜寶被餓得哇哇叫了幾聲,我這才開門出去給她泡了個奶,隨后又去地下密室看了一趟。聚靈陣是一種滋養(yǎng)的陣法,急不來,只能是慢慢等。此時已天色已經(jīng)漆黑,我抱著喜寶出門,沿著老街緩步而行,等走到盡頭,又回頭繞了回來。等走到風(fēng)水樓下面的時候,鐵頭從樓上探出頭來,叫道,“壽哥,沈會長說讓你去一趟喜園!”我停下腳步,知道時間差不多了,說道,“鐵頭,你送我過去。”“好嘞!”鐵頭咚咚咚地從樓上跑下來,開上面包車,拉了我和喜寶過去。等趕到喜園,進了會客廳,就見到了久違的幾張熟面孔?!袄狭郑 蓖跻粋b沖上來就在我肩膀上重重捶了一下,忽然看到我懷里抱著的喜寶,又咦了一聲,“這小閨女是誰?”“我去,還真有小閨女!”另外一人詫異地湊過來,正是刑鋒。我之前找了他們過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皦鄹?!”一名跟在刑鋒身后的年輕人,微笑著沖我打了個招呼?!澳阋瞾砹?。”我笑道。來人正是孫小何,也就是孫勝男的弟弟,第九局成員,之前跟我和小瘋子、方寸山一起在祝家堡對付過黑太歲,后來他跟了她姐離開,沒想到居然跟著刑鋒來了梅城?!拔椰F(xiàn)在跟著刑隊長學(xué)習(xí)?!睂O小何笑著解釋道,“聽說刑隊長要來梅城,我就趕緊跟著來了!”“可以啊?!蔽倚Φ?,“不過不會就你們?nèi)齻€來吧?”“怎么,還不夠么?”刑鋒問?!澳强隙ㄊ窃蕉嘣胶?!”我笑。刑鋒沒好氣道,“現(xiàn)在局里人手實在太緊張,不過既然你張口了,那肯定是遇到了大事,你放心吧,再怎么緊張,局里也會全力支持的!”“那我就放心了?!蔽宜煽跉獾?。不過時間緊迫,也無暇閑聊,說笑了幾句之后,我們就趕緊開始商議正事。“你是說全城?”刑鋒眉頭緊皺。“能有多少是多少,越多越好!”我說道?!澳阏f能不能把人全都轉(zhuǎn)移出去?”刑鋒問。“這個我想過了,沒有可能?!蔽艺f道,“梧州城可以做,但梅城不行。”刑鋒皺眉不語。就在這時,只聽沈碧琳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隨后就見她帶著張昭和程亮二人進來?!傲謺L,這么晚找我們有什么事?”張昭疑惑地看了一眼刑鋒等人?!拔襾斫榻B一下,這是黃河神道的張昭張掌河。”我給雙方介紹道,“這是第九局的刑鋒刑隊長。”“原來是刑隊?!睆堈岩宦牐裆?dāng)即鄭重了幾分。雙方寒暄幾句后,各自落座?!皬堈坪?,聽說黃河神道在梅城很得人心?”刑鋒問道?!斑@個……”張昭微微遲疑片刻,說道,“我黃河神道的主旨,本就是為了庇佑一方水土,如今梅城邪魔當(dāng)?shù)溃靵y不堪,街坊鄰居們信任我們,我們也絕不會辜負(fù)大家?!薄罢f得好?!毙啼h點點頭,“梅城如今的局面兇險莫測,大家就該勠力同心,我代表第九局,想跟張掌河商量一件事。”“刑隊請說?!睆堈腰c頭道?!皫孜宦模疫€有點事,得先走一步?!蔽移鹕砀娙烁孓o。沈碧琳把我送了出來,途中我向她問了一下梅城近來那種詭異兇案發(fā)生的情況,結(jié)果比起前段時間,發(fā)生的頻率變得更加高了。甚至連負(fù)責(zé)巡邏的聯(lián)防隊,都有好些人慘遭不幸?!按蠼?,你再幫我傳句話給徐鸞?!蔽艺f道?!澳阏f吧?!鄙虮塘湛戳艘谎鄣??!澳憔驼f,抓他弟弟的人我找到了?!蔽艺f道?!靶小!鄙虮塘諔?yīng)下。鐵頭一直還等在外面,見我出來,當(dāng)即發(fā)動車子,帶著我返回流年堂。這一次進屋后,我就再沒出去,抱著喜寶一直守在地下密室。直到接近凌晨的時候,我過去在徐正勤肩上一拍,說道,“你歇著吧?!表樖衷谒砩舷铝艘坏澜?,把他拎到一旁。隨后將喜寶擱到我身邊,盤腿在神像對面坐下,在此同時施展閃靈和日月同輝之術(shù)。這次我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但無論我如何呼喚,對方還是沒有任何應(yīng)答。我沉下心,依舊不厭其煩地反復(fù)追問。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我腦海中傳來陣陣刺痛,就在我猶豫要不要暫時中斷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一個極其虛弱的聲音。我心中一驚,急忙凝神去聽??赡锹曇魳O度模糊,含混,怎么也聽不清。我只好又結(jié)了一道凝神咒,又將閃靈催到極致,冒著魂魄受創(chuàng)的風(fēng)險,繼續(xù)傾聽。終于聽得更清晰了一些。似乎是兩個字……橙黃?不對,是城隍!我越聽越像是“城隍”,對方翻來覆去的,只有這兩個字,再無其他。直到快承受不住,我這才撤掉法咒,退了出來,坐在那里凝神調(diào)息,好一會兒緩不過勁。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哪怕徐隆因為日月同輝之術(shù)保住了性命,但這對于他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幸運的事情,而是比死還可怕的折磨!不管是誰,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煎熬數(shù)十年,那么神智必然會被摧毀。以徐隆的見識,在當(dāng)時必然已經(jīng)想到了這個結(jié)果。所以他一直在不停地反復(fù)念兩個字,讓它刻入魂魄之中,形成執(zhí)念。如此一來,就算他神智被摧毀,那么如果有人以日月同輝之術(shù)找到他,也能從他的執(zhí)念中聽到這兩個字!_l